就算是考上了功名,要像你们家哥儿这样,小小年纪,就得了个五品的官身在身上的,那得是多大的造化!”
谢老夫人摆了摆手,接着吐苦水,“别人家我不知道,但是姐妹们你们是知道的,咱们这样的人家,即便孩子读书不成器,也不算什么,像个法子,总能谋个差事,安安生生地过好自个儿的日子也就是了。
可是这武将这样打打杀杀的,这不是让咱们这帮人一直提心掉进不得安心么?就说我们家这老大,那可是我的长孙,小时候我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眼下好了,一连几个月都见不着面,天天跟那些刀枪剑戟打交道,我这心里着实长长紧张得睡不着觉哦!”
这话倒是能引起其他人的共鸣,都是几代人的世家大族了,谁当真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拿着性命去拼功名?
倒不如好好地躺在祖宗挣来的功劳簿上,安安生生地过这一辈子就是了。
听到其他人附和的声音,谢老夫人这才说起谢温华的婚事,“这孩子自小就不是个听话的主儿,瞧瞧他母亲给他这事儿急成了啥样儿,愣是不松口。
一天到晚的就想着怎么敷衍我们,要不然就是说忽然有什么任务,干脆不回家,连面都见不到,还谈什么说亲。”
“这哪里有孩子到了年纪还不成家的,你们家这长公子可是心里有什么想法?或者是说不得心里已经有了中意的姑娘家,只是不好和你们提吧?”
这个可能性,谢老夫人是着实没有想过,毕竟以谢温华那皮猴子一样的性子,也确实很难让人将他跟姑娘家联系到一处。
这会儿听到旁人这么说,倒是让她心里留了意,“难说得很,说不得根本就真的不想成家。”
她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操心也没有用,我是已经放弃了我那个大孙子的事儿了,不是我能说得清楚的。”
“你你们家二公子呢?算算时间,也没用多久就该回京了吧!以谢阁老的地位,回头也不知道会去哪个衙门。”
谢琅华却着实是谢老夫人的一块心病,谢温华还有个安氏在操心,可是齐氏如今的样子……
谢老夫人皱紧了眉,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这个孙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跟他父亲说明白了,说是京中大家都在,不差他一个年轻的孙子,所以打算在外头跑十年呢!
而且还非要往那山沟沟里去,他父亲也被他气得厉害,不知道他这话真不真,但是就他说出来这些,我哪里还敢张罗他的婚事,十年,人家姑娘嫁进来,难道是来独守空房守活寡的不成?
要不然就跟着他去那些穷乡僻壤里吃苦受罪?”
谢老夫人摆了摆手,无奈道:“我知道老姐妹几个都是替我们家考虑,但是我这两个孙子从选女婿的角度上来说,着实是一个比一个不靠谱!罢了罢了!”
说起自己的孙子这般不客气,而且是当众说的,也不怕影响到将来孩子们说亲,可见并没有说谎,因而众人也只能悻悻点头,还能怎么办呢?
终归从她的话里来看,谢家这对兄弟着实不大适合用来给自家姑娘说亲。
脱离了这个话题之后,说话的气氛也热络起来,谢老夫人便开始打听起其他的事儿。
这样一场聚会倒是安排得十分和乐。
只不过到底都是上了年纪的,说说笑笑自己开心,家里的小辈儿们可都紧张着,一个个的老早就打发了家下人的接。
等众人纷纷离开,最后便剩下了发起的方老太太和刻意留到最后的谢老夫人。
“虽然这么多年没有见过,但我记得你可不是这样的性子,怎么有兴致说这么多话了?”方老太太半点儿不藏着掖着,直接就开口问到最重要的事儿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