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里又惊又恐,下意识想要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但他们愈是挣扎,便愈是鼻血狂流,犹如自己的生命力都在被一丝丝的强行扯出。
眼前已经止不住的晕眩,他们看到站在客厅中间的杨佳,身周像是出现了一寸寸扭曲而迷离的光团,空间感都已破碎,杨佳的身影变得模糊而神秘,犹如一尊不可直视的神明。
巨大的恐慌与绝望感瞬间在心底翻腾而起,他们意志几乎要在瞬间被摧毁。
“够了,杨佳……”
也就在这时,忽然一声暴怒沉喝响起,坐在了沙发上的凌平,妖异的红色眼睛睁开:
“你今天过来,是为了炫耀武力吗?”
“……”
“够了么?”
与凌平的暴怒相比,杨佳仍然神色平静,迎向了他那双血红色的眼睛。
她不动声色,但那无形的压力还在,周围人皆被折磨的半伏在地,满脸是痛苦的表情。
“凌平大哥,我尊重你。”
杨佳平静的看着凌平,直视他的双眼,轻声道:“因为我在我苏醒的时候,你就已经开始追随老会长了,但是,老会长救了你多少次,现在的你,却连给他报仇的想法都没有吗?”
“你……”
凌平看到了杨佳那双黑暗深邃的眼睛,似乎也隐隐有些压力。
想要回答,但居然说不出完整的话。
“不报仇也就罢了。”
杨佳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在害怕,也理解你们这种人性深处带来的本能。”
“但是……”
她忽然露出了一抹冷笑:“你们可以恐惧,可以躲起来,可以忘掉老师曾经对伱们的帮助,可我愿意回来接过老会长的班,继承他的理念,你们不仅不帮我,甚至还要阻止我?”
她每多说一名话,声音里的不满便多一层。
周围人承受的压力也多一层,已经有明显抵抗力弱的,咕咚一声晕倒在了地上。
而凌平,也不知是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压力,还是被她的话语却逼迫,又惊又怒,已经承受不住,忽地从沙发上起身,象牙拐杖顺势向外一抽,便已经从里面拔出了一根纤细且锋利的西式长剑,剑上竟似带着某种生命特有的质感,带着嗜血欲望,瞬间刺到了杨佳面前。
“啪……”
空气都几乎被这一道剑芒划成了两半,贪婪的低呼自剑身上散发出来。
可杨佳迎着这道剑光,却只是忽然抬起了右手。
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掌,轻轻握住了剑身,然后慢慢的拧转。
剑身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剧烈扭曲,似乎在拼命的挣扎,但却被面无表情的杨佳硬是扭曲成了一百八十度,最后剑尖朝向了凌平所在的方向,而且,直直的指向了他的眼睛。
“杨佳……”
凌平又惊又怒,也注意到了此时的杨佳手上,戴着黑色的手套。
他眼睛里也不知是恐惧还是愤怒,已经有鲜血渗了出来,忽然用力咆哮:
“别逼我!”
“……”
这一刻,红色眼睛里瞬间绽放妖异光芒,鲜血从眼角流出。
整个房间,似乎都变得压抑了起来,天花板上的吊灯开始缓缓的摇摆,光影晃动。
肖嚣转头,就看到桌子上一只酒杯,正缓缓的出现裂痕。
紧接着,异样的扭曲感,已经蔓延到了整栋三层的建筑。
此时的一楼酒吧里,正是狂欢的时候,劲爆的音乐声响彻全场,有人高举酒杯,扭动着身体,有人随着音乐,大声叫喊,有肥硕的橘猫轻盈的跳跃在桌子之间,偷吃着客人盘子里的大马哈鱼,还有三四个人正挤在了狭窄的卫生间格断里,身体蛇一般纠缠在一起。
但在这一刻,所有的人动作都停下了。
无论是舞池里的身影,还是调酒的酒保,也包括卫生间里紧张关头的男女。
他们像是瞬间失了神智,呆呆抬起头来,看向了天花板三楼方向。
眼睛里同时涌现出了妖异的红光,某种怪异细腻的气质纠缠在一起,渐趋实质,看起来,就如同巨大的精神力量交织之中,已经有某种可怕的,怪异的事物,即将在其中诞生。
“逼你?”
而同样在这时,杨佳看着凌平那双流淌出了鲜血的眼睛,忽然微笑:
“凌平大哥,你还没有强大到我需要逼迫你的程度。”
“……”
再下一刻,她眼睛深处,似乎有某种事物,轻微的晃动了一下。
瞬间,周围的空气就变得狂暴了起来,巨大的动荡以客厅为中心向外散发了出去,整个三楼的窗户与吊灯,忽然同时爆碎,巨大的玻璃碴向周围街道喷洒,如同一片细密的五彩暴雨,而紧接着,便是酒吧一楼,所有人手里的酒杯,以及酒架上面的瓶子,也同时爆碎。
<bF/> 锋利的破碎瞬间划伤了周围呆呆站立的每一个人手掌,脸颊。
这些眼睛已经变得妖异,某种汹涌的恶意即将涌现的人,同时被这巨大的力量震得跌倒在地,眼睛里的红色光芒开始消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痛苦的,蒙上了阴影的恐惧。
“你……”
凌平忽然闭上了那双血红色的眼睛,表情痛苦,鼻端也有鲜血流了出来。
而杨佳的声音,在这时则显得异常平静,轻声道:
“我一直对你们保持尊重,只因为你们曾经都是老会长的人,算起来也是我的同伴。”
“但其实,在你们背叛了老会长之后,我们就已经不是同伴了。”
“我身后的人,才是我的同伴!”
“……”
她说着,平静的向后看了一眼,躲在了杨佳身后的肖嚣,便也配合的挺起了胸膛。
杨佳的声音忽然加重:“我讲道理,但我的道理,只为同伴而讲。”
“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们,不要再打他的主意。”
“否则,无论原因,也无论是谁出手,我都会过来,杀光你们这里所有的人。”
“包括酒保养的那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