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码头西边,旗台。
王老蛋双臂背在后面,被一条手指粗的绳索捆绑着,站在旗台边缘。
他的脚下,就是惊涛骇浪。
左煌哲和方子海面对面站着,两人都是微微的笑。
“煌哲,你怎么把他带来了?臧南呢?”方子海对于王老蛋的出现,又惊又喜。
他的敌人,能和左煌哲一起死,今天的买卖,划算。
“臧南被他杀了,扔进大海,我用我兄弟为人质,以杀了你为借口,把他骗来的。”左煌哲相信自己说的话,方子海已经知道了,当然,除了有关臧南那部分。
码头上,肯定会有方子海的线人。
方子海惊讶道:“煌哲,你用兄弟当人质?为什么?”
左煌哲怒火中烧:“张家整个家族因为我父亲早亡,肆意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张春海父母对我母亲惺惺作态,我一直以为他们是好人,这次回来,不小心偷听到他们的谈话,才知道他们早就觊觎我父亲继承的祖屋和田产,一直想要据为己有。这种亲戚,留下就是祸端。”
张秦氏的家族,方子海打听过。
昨天发生在码头的事,方子海的线人向他报告过。
左煌哲没对他撒谎。
“左煌哲,你骗我。”站在一边的王老虎听到这里,胆战心惊。
“王老虎,不骗你,你会乖乖被我绑着来么?”左煌哲阴险大笑。
那种笑声,回荡在跌宕起伏的海浪声中,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你为什么骗我?我已经让你当上军师了,你还不知足?”王老蛋眼球通红,要是现在放开他,他会张开大嘴,把左煌哲活活咬死。
“一个虎鲸帮,要地位没地位,要权力没权利,我凭什么依附于你?你的一切能跟钱府相比么?你能给我什么好前程?”左煌哲的反驳,每一条都让王老蛋哑口无言。
左煌哲没错,他需要的功名利禄他给不起。
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他看错人了。
王老蛋紧紧闭上眼,一心求死。
方子海举起一把手枪,瞄准王老蛋。
他的右手食指,往后扣动扳机。
就在扳机已经扣到一半的位置时,王老蛋猛地展开眼,冲着方子海喊:“他骗你,臧南不是我杀的。”
这句话,立刻镇住方子海。
他调转手枪枪口,对准左煌哲:“臧南到底怎么死的?”
左煌哲厉声喝道:“臧南骗我,他说方先生是鬼子的人,那天在大厅里,我明明听到麻田说要抓海兔,海兔是地下党,我不相信方先生是鬼子的人。”
“所以你杀了他?”方子海狡猾的问。
“先生,我一心想跟你混,偏偏臧南说你是鬼子的人,你真是鬼子的么?”左煌哲将信将疑的问?
“不是,我怎么可能是鬼子的人呢?我真是海兔。”方子海哄骗着。
他虽然现在完全可以以一敌二,但是万事小心,反正骗过左煌哲这个傻子,只需要三言两语。
“我已经混乱了,你怎么证明你就是海兔呢?”左煌哲糊里糊涂的问。
“那个海螺,我给你的那个海螺就是接头信物。”方子海解释道。
“什么接头?咱俩那天站在钱家大厅,看到的、听到的一模一样,你怎么知道接头的?你骗我!”左煌哲摇头。
“哈哈哈,傻小子,你看到的和我看到的虽然一样,但是你看到的只是麻将,我看到的却是情报,接头的情报,从宋太太的麻将里面传递出来的,所以我把情报拿到手了,当着你的面拿到手的,你说我是不是海兔?”方子海得意中,忍不住说出了隐藏的秘密。
“你要是海兔的话,你就是地下党?”左煌哲还是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重复一边又问。
“没错。”方子海立刻承认。
他沉醉于谎言的成效,看着左煌哲的稀里糊涂,他觉得很好玩。
“行了,你知道的太多了,剩下的事情,你只有一个可做的,去大海里面和臧南作伴吧,省得他一个人孤单。”方子海的枪再次举起。
瞄准目标,“砰,”开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