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时,老潘从抄手游廊外疾步走来,左手拿着一封书信,右手拿着一个梨花木的礼盒,来到陆佐和安静若的面前施礼,“见过老爷和夫人。”
“老潘,何事如此着急忙慌的?”陆佐指着他手里的东西,“这是?”
老潘先举起右手的礼盒,“哦,这是平远伯府上派人送来的节礼,是几盒月饼。”接着举起左手的黄色信封,“这是南边送来的信。”说罢将礼盒交给殷季,手中的信封则交给了陆佐,然后便恭恭敬敬的告退了。
陆佐打开信封看时,原来是自己的弟弟陆仁襄从宿州寄来的家书,一时间陆佐的心头为之一恸,书曰:“兄书信已至,弟不甚欣喜,日夜翻读,始觉宽慰。自闻兄蒙冤入狱,弟时时辗转反侧,恨不得与兄同赴牢笼。后悉兄之无恙,且沉冤得雪,于翰林待诏,弟亦悱恻难眠欣喜之。宿州入秋寒凉,时常感月怀亲,中秋将至却不得团圆,实在痛惜。贬谪至此,时将半载,感母离此千里,念兄距余秋月,望有朝一日同聚家母膝下,共事圣上朝前,尽忠尽孝,时刻不忘。中秋佳节将至之时,弟当御风弄影,与兄共瞻此月,以解思念。甚安勿念!愚弟:仁襄书”
陆佐看罢书信,背着手举头望月,两行清泪汹涌而出,心中的情绪再也按捺不住,安静若则近前挽着他拿书信的那只手不说话。
殷季也心中感念陆仁襄的好来,于是宽慰师父道:“师父,您不是说要让陆二哥回来吗?”
安静若疑问的看着陆佐,“相公,你想让仁襄回来?”
陆佐默默颔首不说话,一脸惆怅的模样,似乎还没从刚才的那一封信中回过神来。
“可是这谈何容易?”安静若了解皇上,即使皇上现在信任相公并且同意调任回京,只怕太子他们也会从中作梗。
“是不容易!”陆佐清冷的眼神中,淡淡的吐出几个字,“但是我也会想办法让仁襄回来。”
安静若看着眼神坚毅的相公,她相信他一定会做到,“可是眼前你们不是要去西征?”
“所以这就是症结之所在,待到功成之时,一切自然而然了!”陆佐微微眯着眼睛,冷然的目光与皎洁的月光交相辉映。
是夜,安静若帮陆佐整理好此去的行李物品之后,二人才安然地在床榻上就寝。安静若静静地枕在陆佐的臂弯上,眼里却含着泪花,对相公明日出征的担心难以言表,沉默了许久,原本坚硬的心肠,也软了下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陆佐右手轻抚妻子的乌黑地秀发,低语道:“静若,不必担心,此次西征,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平安归来。”
“可是……”安静若有些哽咽,“可是我听说大蕃国的元帅厉害的很,就连荀谋都吃了他的亏。”
陆佐信誓旦旦的一笑,“这一次大蕃国和乞塔国的联军主帅是希若赞卓,我和他打过交道,对他还是有所了解,所以此行为夫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