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还是回去研究吧,虽说这事很诡异,也很重要,但现在的场合……”
他回过神来,看着周围——众人都在关注着郑兴业,这个刚刚被皇帝金口封号的新晋才子,因此没有几个注意到李怀的情绪变化。
当然,主要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熏陶,李怀在勋贵环境中成长,已经学会了作为一名演员的基本素养,可谓是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大不了等会读档再来一次,有什么可惊讶的?
正因如此,表面来看,他只是沉默不语,这时回神再看,却见不少人朝着郑兴业指指点点,说的话固然还有克制,但也绝不是什么好听的。
郑兴业本一副哀默模样,但在听着众人之言,还是难免露出沮丧之色,低着头,眼圈都红了。
李怀顿时摇了摇头,心想这可不行,郑兴业到底是过去的主角,现在被击破了未来道路,失了大势,未来也就无从威胁自己了,更重要的是,自己这次一举扭曲了对方的上升通道,也不知道这人还算不算是主角,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榨几个“概念”出来。
“想来整本书都围绕着他来写,乃是实打实的气运之子,说不定养一阵子,还能长出来什么能耐,到时候还能再次收割一波!”
这么一想,他看向郑兴业的目光立刻热切起来,更担心这郑兴业被人一说,彻底一蹶不振,那以后自己上哪找这么好的韭菜?
于是,他直接上前,说道:“郑兴业,你无需沮丧,今日之事,你是有错,但说到底,你年不到及冠,过去在江南一隅之地,也没见过多少人间险恶,因此被有心人利用、算计,引入了歧途,这事也不能全都怨你!”
人群本来议论纷纷,都是贬低、斥责郑兴业之言,也不免称赞李怀之言,现在见他出来,这么一说,人群纷纷愣住,议论戛然而止。
连郑兴业也是一脸吃惊的表情。
李怀却不管这些,继续道:“当初在玉宇楼中,我见了你的那篇文章,也是很不错的,只要沉下心,好生钻研,未必不能有成就,可惜如今却行错一路,但正所谓祸福之所依,你若能自此洗去铅华,沉下心,尽心钻研为学,在学术之路上能有成就,就未必是坏事!”
他淡淡一笑,注意到郑兴业的眼睛里有泪光浮现,话锋一转:“以你的天资,若是未来能有所成,不该就此沉沦,当振作起来,回去之后发奋苦读,但有成就、心得,随时可以来找我论道,只是有一点,却不能再行今日的鬼魅伎俩了,到时你我再分高下,你看如何?”
等你来时,我先送一波,然后一个回溯,就能收割,要是还有概念入账,那这就是耕种啊,播下主角,收获光环,年年岁岁无穷尽也!
实在是妙啊!
周围一片安静。
郑兴业眼中泪水滚落,直接低头拱手。
“我输了。”
李怀伸手拍了拍郑兴业的肩膀:“少年,共勉。”
郑兴业重重点头,然后拱手对孟准、杨靖的方向:“学生让几位先生失望了,无颜面对,再次别过!”
话音落下,又冲着黄旗行了一礼,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这一走,不少人看着他的背影啧啧称奇,但余下之人则多是看着李怀的背影,肃然起敬。
杨靖微微点头,嘴角带笑,与孟准道:“若是他郑兴业能知耻而后勇,或许也能成一佳话,流传后世。”
孟准也点点头道,看着李怀道:“君侯心胸宽广,有容人之量,令人敬佩,郑兴业日后若是还有歹念,那就是猪狗不如了。”
窗外,小彩忍不住道:“这位定襄侯,可一点都不像传闻中的样子,我觉得他蛮不错的耶,一表人才不说,还有见闻,能文能武,更是这般宽厚仁义,公子您说呢?”
说着,她看向自家小姐,却见后者正出神的看着屋中,根本没听到自己的言语。
倒是那王川感慨道:“先拨乱反正,以直报怨,然后又毫无芥蒂的勉励郑生,此等恩怨分明,偏又是非分明,真奇男子也!”
“侯爷的胸怀,真是让人叹服。”
连黄旗都忍不住说了一句,他自问在这种情况下,是很难做到如此的。
“黄侍此言,真个让我汗颜。”李怀摇了摇头,表示这个虚名我就不要了,咱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只是不能透露,但您就别给我再增加人设了。
李怀刚才只顾着培养韭菜,现在回过神来,注意到屋中气氛,顿感不妙,他那善筹谋的人设还没洗干净,这是又要套个新设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