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贵妃却一把推开了暮云,疾步往皇帝的御帐之中赶去,此时的她心乱如麻,脚步也越来越快,到最后竟然不顾一切跑了起来。
阿玛年事已高,这五十大板下去,只怕会有性命之忧,一想到此处,娴贵妃的心仿佛被大火烤着一般,钻心的疼。
就在此时,雷声越来越大,一时狂风四起,吹得娴贵妃睁不开眼。
“娘娘,要下雨了,您快些回去吧!”暮云在后头喊道。
娴贵妃却不听,冒雨到了皇帝的御帐外头,此时的她心急如焚,还未曾请人通传便要闯进去,却被门口的侍卫给拦下了。
“娘娘请留步,待奴才进去禀报皇上!”鄂宁见娴贵妃冒雨而来,狼狈不堪,微微错愕后,便垂首恭声道。
“快给本宫让开,本宫有急事求见皇上!”娴贵妃喝道。
“是!”鄂宁随即垂首退开,让娴贵妃进去了。
御帐之内,皇帝坐于上位,魏凝儿与嘉妃坐在他身旁,而舒嫔则在一旁弹着古筝。
“舒嫔妹妹的筝弹的真是愈发好了。”嘉妃柔声赞叹道。
“嗯,朕记得舒嫔刚入宫那会,虽也弹的不错,却少了一股子韵味,此时听来,果真不同往日!”皇帝笑道。
“皇上,臣妾听闻令嫔妹妹会唱小曲,不如请妹妹高歌一曲,让舒嫔妹妹弹古筝相和!”嘉妃笑道。
“哦?”皇帝看着魏凝儿,微微有些诧异:“令嫔竟然会唱曲,朕还是头一次听说。”
“皇上!”就在此时,娴贵妃猛的闯了进来,浑身被大雨浇透了,还滴着水。
“娘娘万福金安!”魏凝儿与嘉妃立即起身行礼,就连一旁正在弹着古筝的舒嫔也站起身来。
“皇上万安!”娴贵妃顿时察觉到自个太过失礼了,随即往后退了一步,行了个万福。
皇帝微微蹙眉道:“下着雨,你怎么这般来了,可是有事?”
“皇上,臣妾是想求皇上……。”
见娴贵妃如此着急,嘉妃岂能不知她来此所为何事,便打断了她,笑道:“皇上,娴贵妃姐姐来的正巧,臣妾听闻姐姐爱听曲,瞧姐姐连奴才也不带,油纸伞也不拿便冒雨过来了,定然是知晓咱们在此陪皇上听曲了,不知姐姐您现在想听哪一曲,令嫔妹妹好唱给您听!”
“姐姐,还是让娘娘先换一身衣裳吧,仔细着凉染上了风寒!”魏凝儿柔声道。
皇帝闻言微微颔首,笑道:“还是令嫔懂得心疼人,吴书来,派人去内帐伺候娴贵妃更衣!”
“皇上,臣妾……臣妾……。”娴贵妃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此时的她,浑身被大雨浇透了,只觉得一股子凉意打从心里散发开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也让她清醒了许多。
阿玛被问罪了,若是她此时求情,免不得让皇帝想到别处去,更何况令嫔与嘉妃也在,若是她们说了不该说之话,求皇帝彻查,到时查出更多的蛛丝马迹,继而牵扯到她身上,那一切便全完了。
“皇上,臣妾只是来凑凑热闹,奈何来时并未曾带伞,这才淋雨了,臣妾失仪了!”娴贵妃深吸一口气,躬身道。
“去换身衣裳吧!”皇帝见她如此狼狈,心中有些不忍。
“臣妾谢皇上恩典!”娴贵妃微微福身,便随宫女进去了。
<b/> “娘娘,此处只有昨日令嫔娘娘的宫女替她拿来的一套衣衫,令嫔娘娘昨日并未曾换上,便留在了这儿。”小宫女看着娴贵妃,恭声道。
“给本宫吧!”娴贵妃微微颔首,事到如今,她还有的挑吗?
娴贵妃换好衣衫,将湿透了的青丝微微擦拭后便从内帐中走了出来。
“皇上!”娴贵妃微微福身。
“坐吧!”皇帝颔首笑道。
“令嫔妹妹,快些唱曲来听!”嘉妃笑道,却不动声色的给魏凝儿使了个眼色。
魏凝儿笑道:“皇上,臣妾许久不曾唱曲了,若是唱的不好,还请皇上和娘娘们莫怪!”
说罢,魏凝儿便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雨儿飘,风儿扬。风吹回好梦,雨滴损柔肠。风萧萧梧叶中,寸点点芭蕉上。风雨相留添悲怆,雨和风卷起凄凉。风雨儿怎当,雨风儿定当,风雨儿难当。”
一曲终了,娴贵妃感受到了曲中的无限凄凉,玉手紧握,不禁悲从中来。
这令嫔是故意唱这样凄凉的曲子来讽刺她,是……此时的她明知自个的阿玛正在挨板子,性命不保,却要明哲保身,陪着她们在此强颜欢笑。
嘉妃、令嫔,你们给本宫等着,总有一日,本宫定然要你们比本宫今日还痛苦百倍,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