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客气。”吴书来说罢便让小太监去请胡世杰来,与婉清一道去了。
咸福宫西配殿中,张穗儿正坐在软榻上,脸色白的有些吓人,此刻的她只知道自个被关在了这配殿之中,莫说是她,就连她身边的奴才们也一个都出不去。
从昨日在千秋亭被皇帝与魏凝儿撞到起,她便惶惶不可终日,到现在,米粒未沾,也未曾歇息,她不知皇帝要如何处置她,无尽的担忧和害怕席卷而来,让她时时刻刻不得安宁。
“小主,外头好像来人了!”月芝恭声道。
“去瞧瞧是谁?”张穗儿猛地从软榻上站起身来,喊道。
“是!”月芝应了一声,刚走了几步便退了回来,急声道:“是嘉妃娘娘!”
张穗儿一回头便瞧见了嘉妃,仿佛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立即扑了过去抓住了嘉妃的手,颤声道:“娘娘救我!”
嘉妃冷冷的将她的手推开,随即坐到了软榻上,脸上带着讽刺的笑容。
胡世杰往前一步,面无表情的看着张穗儿,沉声道:“张常在,这是皇上赐的酒,请常在喝了吧!”
张穗儿闻言,险些晕了过去,这定然是毒酒,皇上竟然要赐死她。
虽然她早知道自个不能善终,却也未曾想到皇帝竟然会如此心狠,张穗儿顿时吓得六神无主,随即扑倒在地上,抱住嘉妃的腿,喊道:“娘娘,救我,娘娘救我!”
嘉妃看着胡世杰微微颔首,胡世杰便吩咐小太监将酒放下,出去了。
殿内一时只剩下嘉妃、婉清与张穗儿了。
“娘娘,我只是私会梁大哥,并未与他有染,求娘娘您在皇上面前求求情,我不想死啊!”得知自个性命不保以后,张穗儿后悔了,后悔想要利用梁靖。
嘉妃踢开她冷笑道:“你的梁大哥为了不祸及家人,几个时辰以前便自行了断了!”
“什么?”张穗儿闻言,猛地摇头:“不……不会的,他是好人,不会的,是我……是我害了他。”
“没错,就是你害了他,本宫真是后悔,让哥哥将你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送进宫来,你还是自行了断了吧,省的往后你藏不住话,把本宫与金家也给供了出来,岂不是要害死更多的人!?嘉妃说到此,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张穗儿并不笨,她看着嘉妃,似乎明白了过来,半响才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颤声道:“是……是你想置我于死地是不是?”
“这时候倒是长脑子了,可你以前为何不听本宫的话?竟然敢威胁本宫,为了保住本宫,保住金家,本宫只有送你下地狱了!”嘉妃说罢,对婉清道:“把皇上赐的酒拿过来,本宫要看着她喝下去!”
张穗儿看着眼前的毒酒,不禁大笑出声:“没想到,竟然是你想要我死,竟然是你!”
“本宫引狼入室,险些害了自个,害了金家,自然要除掉你这祸害了!”嘉妃笑道。
“那……你为何要连累无辜,梁大哥他是无辜的!”张穗儿失声喊道。
“无辜?要怪便怪你作茧自缚,若不是你早先私会于他,本宫也不会让月芝将你们引到千秋亭去,若是你们之间没有鬼,又怎么会让人抓到了把柄!”嘉妃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
“原来……月芝是你的人,原来你早就在算计我,皇上与令嫔也是你故意引过去的吧,我好恨,恨我自个蠢,竟然会相信你!”张穗儿瘫倒在地,似乎已然认命了。
<bF/> “看在你是我金家奴才的份上,本宫也不想折腾你,这酒里面是鸩毒,自个喝了吧,夜深了,本宫还得回去歇着呢!”嘉妃担忧了一整日,确实累了。
张穗儿闻言冷笑了起来,那笑声中有无尽的凄凉与恨,她万万没有想到,费尽心思入了宫,竟然会得到这样的下场,无尽的恨意瞬间淹没了她。
“只怕,我死后,娘娘您一辈子也不得安宁了,您竟然亲手将您的侄女送入地狱,好狠的心啊!”张穗儿看着嘉妃,只觉得万念俱灰,端起酒便要一饮而尽。
嘉妃却手疾眼快,将酒杯打落在地,一把抓住张穗儿的手,颤声道:“你说什么?”
张穗儿看着嘉妃,眼里满是悲戚:“你以为……老爷为何会送我入宫,真的因为我是娘的女儿,而娘以前是你的贴身丫鬟,他便放心了吗?可笑……真是可笑……。”
“你别想骗本宫,你怎么会是哥哥的女儿。”嘉妃深吸一口气说道,她的兄长有多少孩子她一清二楚。
“人之将死,我为何要骗你……我不是爹爹的女儿,我是老爷的女儿,是他……是他看上了年轻貌美的娘亲,趁着爹爹不在强行占有了娘亲……我娘只是你的丫鬟,我爹也只是府里的家奴,他们能如何?除了逆来顺受还能如何?”
嘉妃看着张穗儿,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猛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