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凝视徐太平。
良机。
掏出一份地图。
刚展开到一半,门口便有脚步声传来。
徐青立刻收起地图,顺势端起酒杯,跟徐太平碰了一杯,而后转身看向来人。
徐太平心下遗憾。
却不着急。
徐青这么主动,必然有所图谋,应该是奉周玉成的命令来“助我一臂之力”。
既然如此,徐青一定会想办法告诉我狐妖的藏身之处。
着急的是徐青。
是周玉成。
现在,听曲,喝酒。
转身看向进来的余飘飘和钟离仙儿。
眯起眼睛,招招手:“飘飘姑娘,又见面了。”
余飘飘妩媚屈膝:“两位徐爷,真是稀客。”
“听你这意思,嫌我们来得少了?”
“那自然,小徐爷断案如神,名震简阳城,且高大帅气,出手大方,哪个姑娘不喜欢?大徐爷风流倜傥气质儒雅,更深得姑娘们喜爱,恨不能以身相许。”
徐太平和徐青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笑罢。
徐太平摆摆手:“这位便是钟离仙儿姑娘吧,唱曲唱曲,就那首新编的词儿,叫玉什么春来着?”
钟离仙儿轻轻屈膝,轻声回答:“玉楼春。”
徐太平鼓掌:“好,好名字,与你们群芳楼很搭,开唱开唱。”
这粗俗且驴头不对马嘴的赞美,让余飘飘和徐青同时失笑。
钟离仙儿却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在锦凳上坐下,抱着琵琶轻弹两下,直接进入状态。
开始弹奏。
弹奏间,微启朱唇,直接咿咿呀呀地唱起来。
正是“柳三变”留下的那篇《花木兰·玉楼春》。
“黄金万缕风牵细……”
钟离仙儿比余飘飘要矮一些。
身形也更单薄。
瘦瘦小小的。
可脸蛋却极清丽,清清淡淡白净恬然,搭配着瘦瘦弱弱的身材,有超凡出尘之气。
身着纯白色轻纱裙。
怀抱琵琶。
神态素净。
人如其名,有点仙女下凡的意思。
猛地一看不是很惊艳。
细看,却越看越有感觉。
就是那种恨不能将其搂在怀中蹂躏征服的冲动感。
但唱曲的时候,却又是另外一副模样。
极专注。
极投入。
表情与动作随曲词而变,时而哀婉,时而幽怨。
徐青听得很投入。
闭着眼睛,食指合着节拍轻轻敲击桌面,表情颇为享受。
余飘飘也听得认真。
徐太平则是佯装听得认真。
为啥?
不好听呗。
节奏很慢,咿咿呀呀的,调子拖得老长,一个字的尾音能拖小半分钟。
旋律也不算多好听。
欣赏不来!
倒是琵琶弹得不错,音色很亮很润很悠扬,指法极娴熟,而且有力,快慢结合,更符合他的审美。
小半个时辰后。
一曲结束。
徐青赞不绝口。
余飘飘也颇有感动之色。
徐太平也跟着鼓掌,敷衍了事。
待钟离仙儿谢过。
徐青却淡淡地问:“这词是通缉犯柳三变写的?”
“徐爷慧眼如炬,却是那柳先生所留。”
“那柳三变可有再来?”
“没有,离开之后再不曾来过,奴婢还向走南闯北的客人打听柳先生的行踪,却一无所获,甚至遗憾。”
“那柳三变可是被县太爷通缉的杀人犯,你一口一个柳先生,当真不怕县太爷生气?”
“徐爷,柳先生是通缉犯,可也是大才子,您该抓人抓人,该砍头砍头,不妨碍奴婢仰慕柳先生才华。”
徐青听到这话,面无表情点头:“知道就好,若那柳三变再来,速速报官,并协助县衙进行抓捕,若敢通风报信甚至窝藏凶犯,罪加一等。”
余飘飘捂嘴轻笑:“徐爷放心,奴婢省得,仰慕归仰慕,绝不做那犯法的事。”
徐太平没插话。
搂着钟离仙儿喝酒,不时摸摸小手,捏捏脸蛋,表现得粗鲁且色急。
直到深夜。
徐青醉醺醺地起身:“回了回了,改日再来。”
徐太平眨眨眼。
啥意思。
只玩上半场?
好戏可都在下半场呢。
房间都给你开好了。
余飘飘也热情挽留:“徐爷,夜色已深,要不就在隔壁房间休息一晚?”
徐青却依旧摇头。
而且态度非常坚定。
直接穿衣服,推开余飘飘走人。
徐太平见状。
也只能跟上。
抓住钟离仙儿的细嫩的手掌狠捏两下,眨眨眼:“仙儿姑娘,徐某改天再来领教你的指法。”
然后,快步跟上徐青。
到大街上。
徐青脸上的醉迷之色瞬间消散,似笑非笑地打趣:“老弟,看不出来,还是个花中老手。”
徐太平面色讪讪:“逢场作戏,逢场作戏。”
“作戏啊,演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