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只在毫厘之间,柴信的右掌竟没能拍在张进酒的脸上,而是拍在了一柄寒光湛湛的宝剑之上。
那长剑之上蕴含了一股深厚的内力,竟果真抗住了柴信的一掌,剑身微颤之间,发出阵阵轻吟。
“啪!”
饶是如此,长剑仍是被击退了半寸,重重地拍在了张进酒的脑门之上。
张进酒只觉得好似被一柄铁棍砸中了脑袋,整个人都有些眩晕,好在自身实力也不弱,而且退的足够及时,卸掉了一部分力道,不至于被拍倒在地,直接当场出丑。
“好深厚的内力!”
此时此刻,在场的三人心中,都发出了相同的感慨。
柴信之所以感慨,自然是因为那展姓少年。
遥遥掷出长剑,竟能挡住自己一掌,而且还如此年轻,实在是非常难得。
展姓少年和张进酒的震惊,则都是来源于柴信。
“若非有这一剑化解了七成以上的力道,只怕单是这一掌,就有可能要了我的命!”
饶是张进酒这般散漫随性的人,在这一刻都不由自主地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终年难醒的酒意,这会儿都醒了大半。
展姓少年也没有想到,以柴信的年纪,居然能够将他方才掷出的一剑拍退,仍对张进酒造成了一定伤害。
“自出道以来,能有如此内力者,我所遇者至多不过五指之数。而且其中最年轻的一个,也已年近四十。似他这般年轻的,却还是第一个!”
展姓少年的神情依旧平和,只是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中,却爆发出了一抹无法遮掩的精光。
他这般念头似乎有自负的嫌疑,好像同龄人中已经再无敌手。
不过这也是事实,哪怕放眼整个江湖,包括大宋、蒙元、金清,能在十七八岁有他这般功力的人,确实都寥寥无几。
如果范围缩小到大宋,那这样的人就更少了,起码展姓少年至今还没有遇到。
展姓少年身形似幻,说话间已至近前,在长剑落地之前,从容的握住了剑柄。
“兄台如此年轻,竟有这般深厚的功力,实乃展昭生平仅见。幸会!”
他收剑入鞘,同时向柴信抱拳一礼,无论言语还是行为,都十分诚恳。
虽然说的话听起来有些自视甚高的嫌疑,但无论落在谁的耳中,都不会觉得有半分刺耳之感。
“展昭?!”
听到对方自报家门的时候,饶是以柴信的心性,也不由大为惊讶。
对于这个名字,他当然是如雷贯耳。
只不过,他却没有想到,这个实力不凡,几乎不弱于现在的自己的少年,居然就是传说中的展昭!
“到底是哪个版本的展昭,实力居然如此离谱?”
柴信仔细打量了展昭片刻,觉得单从形象上看,确实跟许多文学作品中描述的“御猫”,有着不少相似之处。
可无论是他记忆中的哪部作品,按理说展昭都不该有如此强悍的实力。
不过这毕竟是“群侠界”,任何人被魔改和加强,都是相当合理的事情,倒也不足为奇。
十七八岁就有如此实力,这展昭若是再练个二三十年,岂不是就能独步武林,追上张三丰、扫地僧等人的境界?
不过,柴信转念一想,这个世界魔改的地方只怕不少。
张三丰等传说中的武道宗师,其实力只怕会比很多影视文学作品中还要强。
或许,哪怕是展昭这样的天才人物,也得花个五六十年,才能与之比肩。
不过尽管如此,这个展昭的武道天赋也已经足够妖孽了,完全可以和张三丰等人相媲美。
“在下柴信,能与展兄相识,倒也颇感荣幸。”柴信也抱拳还礼,语气同样真挚。
以他的阅历自然能够感受到,展昭所言所行,皆是由心而发,并无丝毫造作与伪装。
两人这般和谐的状态,倒不像是已经交锋过的对手,更像是相见恨晚的一对朋友。
“柴兄如此人物,却在江湖上籍籍无名,可见那些所谓‘天下第一’的头衔,大多数怕也都名不副实。”
展昭轻声赞叹,丝毫不掩饰脸上的激赏之色。
“只可惜,今日我必须保护张先生。如若不然,定要与柴兄把酒言欢。”
“哈哈,展兄弟真是性情中人!不过,会友何须饮酒?似你我这般的江湖人,以武会友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柴信大声笑了,同样十分欣赏展昭。
不仅是欣赏展昭的武道天赋,更是欣赏的是对方真诚坦率的个性。
“也好,若柴兄能够胜过我,小弟便主动退去,并向上官庄主请罪,重新为他再办一件事。不过,小弟却还有个不情之请。”
展昭再度抱拳躬身,深深地向着柴信作了一揖。
“若兄台胜了,还请放过张先生的性命。他这人虽嗜酒如命,倒却也并非奸恶之徒,相反还多行义事……”
张进酒听着两人的交流,只觉得越听越茫然,最后直接陷入了无语的状态。
这什么情况,两人交手一招之后,居然成朋友了?
展昭,你可是我此行的护卫,怎么跟对手交上朋友了,心里还有点数么!
“本来,我这人虽不嗜杀,却也从不会惯着主动寻衅之人……也罢,谁叫我与展兄弟一见如故,这既然是你对我的第一个要求,自然不能拒绝。”
柴信偏头看了一眼脑门上多了道通红印记的张进酒,脸上笑容不断。
“我答应你,今天就不伤他了。如果再有下次,可怪不得愚兄心狠手辣。”
“多谢,柴兄果真是仁义之士!”
说着,展昭也回身望了张进酒一眼,面上的温润神色始终如故。
“张先生,柴兄这般气度的人,想来做不出什么恶事,想来以先生的目光,也必能看得清楚。我与柴兄交手之后,无论结果如何,此番你都先行离去吧。”
“我……”
张进酒半晌说不出第二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