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传说剑法的最高境界,便是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我暂且还不能达到心中无剑的境界,不妨先试试手中无剑吧!”
柴信也不理会旁人想法,说话间以掌为剑,向着柳生父女遥遥斩向。
刹那间,风停尘埃定,时间好似短暂的凝固了。
柳生但马守望着柴信的手掌,只觉得那是一柄举世无双的宝剑,如太阳绽放光芒般,释放着无与伦比的锋锐与凌厉之意!
他本能地汗毛炸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笼罩全身,冷汗如浆般迅速自后背溢出。
“走!”
生死关头,他猛地一甩抓在掌中女儿的手臂,将其甩飞数丈之摇。
但他自己却似乎已经被冥冥中的剑意锁定,再也逃避不得。
“哗!”
下一刻,风再起,尘埃又飞扬。
万千剑气犹如寒冰,自柴信右掌之间迸发而出,笼罩了面前丈许的空间。
“杀神一刀斩!”
千钧一发之际,柳生但马守只觉得平生劲力都在这一刻被激发,双手握持剑柄,向着柴信力劈而下。
一时间,剑光如雪,将其整个人笼罩。
他这一招,看似威力绝伦,可实际上却是临危之际,不得不拼命自保,而催发出的绝命一剑。
有我无敌,非生即死!
他把自己的性命,押在了这一剑之上。
若成,则柴信死;若败,则自己亡。
相比之下,柴信的状态与他截然不同。
柴信的这一“剑”,从头到尾都显得无比从容,似乎根本没有将眼前的柳生但马守视为对手。
他要做的,仅仅是一“剑”挥下,若砍瓜切菜般,将之斩为残渣。
任凭柳生但马守如何舍生忘死,如何临危爆发,在他的这份从容面前,都显得那般无力。
就好似一个等待执行的死刑犯,在向刽子手发出歇斯底里地吼叫。
“好走不送,柳生但马守。”
在这样紧张的对决关头,柴信却仍有不紧不慢开口说话的闲心。
待他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他的手掌也随之斩下。
“轰!”
天地间万千剑光瞬间合一,只剩下一片透明的雪花虚影!
那虚影有若实质,轻而易举地击溃了柳生但马守舍命激发的无尽剑光。
洒遍人间的漫天飞雪,竟被一片透明雪花彻底粉碎,天地为之一清。
刹那的轰鸣过后,世界变得一片寂静。
片刻后,狂风乍起,席卷方圆数十丈,草木皆成灰烬。
纷纷扬扬的草木灰烬自天空洒落,柳生但马守胸腹间迸开一道深邃的切口,鲜血汩汩而出。
“父亲!”
一声凄厉悲哀的呼唤,打破了荒野中的寂静。
柳生飘絮不顾重伤之躯,跌跌撞撞地向着柳生但马守扑了过去,眼泪如珍珠断线,簌簌地落下。
“手中无剑,更胜有剑……”
展昭立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久久不能回神。
他先前还觉得,自己若持剑与柴信生死相拼,双方胜负也只在四六之间,未必全然没有机会。
可是看了柴信这一记“以掌为剑”,他不由地心头发寒。
随即,他面露苦笑,看了一眼手中巨阙剑,长叹道:“功力相差或许不大,可这武道真意的境界,却差了何止千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师父诚不欺我!”
行走江湖数载,展昭第一次在心中有了叹服之念。
柴信方才那一“剑”,足以让他高山仰止,甚至有种终生难求那一境界的无力感。
但他到底是心怀赤诚,天资卓绝之辈,很快就调整心态,眸中爆发出无限光彩。
“今日得见更宽广深远的武道,我应该庆幸。终我一生,当以超越这一剑之意境为目标!”
柴信这时再度开口道:“展兄弟,柳生家的父女我先带走了,还要拿他们查问一些事情。多谢此番相助之情,告辞!”
言罢,也不等展昭有何反应,他便径直来到柳生但马守与柳生飘絮身边,不顾其挣扎,一手一个提了起来,纵跃之间已经消失不见。
“相助之情?”
望着柴信消失的方向,展昭不由面露苦笑。
就以柴信方才展现出的实力,面对柳生家的父女,又哪需旁人相助?
至于柴信为何要抓走重伤濒死的柳生父女,展昭虽心有好奇,却也并未追上去。
他隐隐觉得,这其中很可能隐藏着一个凶险万分的大秘密,知道了未必是好事。
再者说,他答应上官海棠的事情未能完成,正要回去告罪。
随即,展昭继续往临安方向,按照此前约好的路线,去追张进酒和段天涯去了。
另一边,柴信并未走太远,感受到展昭离开,便直接停下脚步。
“得抓紧时间,不然这家伙说死就死了。”
柴信压根不管柳生飘絮愤恨中带着困惑的眼神,直接将其丢在一边,手掌贴在已经陷入深度昏迷,随时都可能会死的柳生但马守头顶。
下一刻,《道玄功》开始运转。
一股浑厚的内力,立刻从柳生但马守体内奔涌而出,自其头顶向着柴信掌心汇聚。
“你在作什么?”
柳生飘絮看到这一幕,虚弱无比地喝问道。
“不必着急,马上就轮到你了。”
柴信扭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