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那点钱财,还有几门粗浅武艺,莫非还以为能入我的眼?”
柴信嘴角一瞥,眼神再度变得锋锐。
李莫愁不由吓了一跳,有些惊慌地道:“小道当然清楚,似柴大侠这般人物,不会瞧得上我那点家底……只是,小道实在拿不出更贵重的赔礼了!”
言语间既有恐惧担忧,也不乏一丝歇斯底里。
想她赤练仙子,在江湖上也算是一号人物,何曾对人如此低声下气过?
更何况,面对的还是一个比自己小许多的年轻人。
如果不是柴信先前展露的那一手太过惊人,只怕她已经选择拼命了。
饶是如此,如果柴信真不肯给她一条活路,以她的心性,只怕最终也会选择殊死一搏。
委屈是为了求全,如果委屈了都求不到全,又何必再委屈?
柴信当然察觉到了李莫愁语气深处的那一抹决绝之意,可他并不在乎。
双方实力差距太大了,狮子会在乎野兔的不甘与愤怒么?
就算察觉到了,也只会付之一笑。
“看你身上也没什么能入眼的东西……罢了,我给你两条路,要么,以死赔罪。毕竟你给我侄儿下的毒,本就足以致命,也怪不得我心狠手辣。”
柴信沉吟片刻,开出自己的条件。
李莫愁听到这个选择,当即面色一变,握着拂尘的素手,不由地紧了紧,本就白皙的手指,不由愈发没了血色。
但是,当她听到下一个选择时,脸色不由再度骤变。
“另一条路,便是给我和我侄儿当两年随从。两年后,互不相欠,还你自由。”
柴信看着原本冷艳高傲,此刻却显得格外柔弱可怜的李莫愁,淡淡地说出了第二条路。
“你!要我给你们当随从?!”
李莫愁当时就炸了。
哪怕她前一刻还处于极端的恐惧和绝望之中,可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还是不可遏止地出离愤怒了。
她向来心高气傲,而且自从被陆展元抛弃后,便更对天底下的男人都有着极大的敌视。
而眼前这个男人,却让她当随从,这无异于直接揭她的逆鳞。
对李莫愁而言,哪怕是立刻赴死,也绝不可能答应这个要求。
“我承认你武功高强,远在我之上,可也不要欺人太甚!让我李莫愁给你当随从?你索性立刻杀了我吧!”
李莫愁心一横,倒也冷静了许多,竟忽然不觉得怕了。
她冰冷的美丽双眸死死地盯着柴信,眼中的恨意丝毫不加掩饰。
“你险些害死我侄儿,我只让你当两年随从,你还觉得吃亏?既然你想死,那我成全你便是!”
话音未落,柴信直接伸出背在身后的右掌,猛地向前一推。
“哗啦!”
陡然间,平地刮起一阵狂风,强横的掌力直接将李莫愁拍得飞了起来,狠狠地撞在窑洞的墙壁上。
“噗!”
李莫愁登时一口老血狂喷而出,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惨淡了。
然而,柴信却没有停手的意思,紧接着又是一掌便要拍出。
却在这时,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瘫坐在地的洪凌波忽然站了起来,挡在柴信身前,哭喊道:“不要杀我师父!求你放过我师父!要杀就杀我,我替师父偿命!”
这姑娘会在这时挺身而出,舍命相护,别说是柴信和杨过,哪怕是身为当事人的李莫愁,都大感不可思议。
外人或许不知道,李莫愁自己却再清楚不过。
她虽然收了洪凌波为徒,可对待后者从来都不好,不仅平日里没有半点好脸色,而且动辄非打即骂,甚至常以生死恐吓。
师徒之间,根本没有多少情分可言。
但是,只见洪凌波哭诉道:“师父于我有救命之恩,且收我为徒,传我武艺,更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若能以我一死,换得师父活命,洪凌波心甘情愿!”
这一番言语极为真挚,生死关头方显本性。
洪凌波或许在李莫愁的指示下,曾害过不少人的性命,但骨子里却不是个无恶不作的冷酷之人。
这一点,从原着中她对师妹陆无双的多番回护,便可见一斑。
“凌波,不要求他!死则死矣,有何可惧!你快给我起来,莫给我丢人现眼!”
李莫愁在短暂的震撼后,冷酷的脸上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复杂之色,随即又迅速恢复冰冷,语气决绝地呵斥道。
“叔父,不然就算了吧……这位姊姊哭的伤心,过儿看着很不忍心。”
杨过虽然性情激烈,平生只求快意恩仇,但血液里毕竟流淌着源自她母亲的那份善良。
眼见得洪凌波这般义举,又听闻其与自己一般可怜的身世,小小少年不由动了恻隐之心,甚至忘了先前李莫愁带给她的致命威胁。
“李莫愁,你平生多行不义,想不到竟这样好命,还有个肯为你赴死的徒弟。”
柴信看了一眼杨过,脸上浮现欣慰之意,轻拍了他脑袋一下后,重新望向已经从墙上跌落在地的李莫愁。
“也罢,看在你徒弟的这份孝义的面上,我便饶你这一次。你可以走,不过你这徒弟却须留下,代你当我一年随从。”
说完这番话,他便重新背起双手,不再去看李莫愁。
洪凌波的孝义却是让他颇感难得,再加上杨过也开了口,他便也做个顺水人情。
李莫愁对一般人来讲,或许算是个不小的威胁,既然结仇了,有机会肯定要斩草除根。
但是对柴信而言,其实也不算什么,轻易可以灭杀。
何况他修炼了《道玄功》,实力提升飞快,两个月前还啥也不是,如今已能力压绝顶高手。
区区一个李莫愁,现在都不被他放在眼里,更别说是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