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诸保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情绪剧烈激荡之下,竟是连神态也难以掩盖。
诸保昆刚出了一阵冷汗,这会儿又是一身冷汗,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江湖。。
他僵硬地回过头,只见司马林等青城派众位,都已将双手笼在衣袖之中,显然是蓄势待发。
司马林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诸保昆,冷冷开口道:“诸爷,想不到你竟是蓬莱派高人?”
他竟是不再称诸保昆为师弟,显然不再当他是同门了。
诸保昆一时无言,不知如何回应,神情却是尴尬到了极点。
司马林双目圆睁,怒道:“我爹待你如子,教导你多年,想不到你竟是个卧底!竟用我爹教你的‘破月锥’,害死了他老人家,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师兄,我当时也同你们一起在成都,如何能分身去害师父?师父绝不是我杀的!”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亲自下手,但必是你将这门功夫传给蓬莱派,又跟你亲自下手有什么分别?”
司马林双目涨红,显然是恨到了极点,他回头招呼两个青城派长老。
“姜师叔、孟师叔,对付这种狠毒的叛徒,不必讲究规矩,咱们并肩子上,给我爹报仇!”
两名老者同样面色铁青,不声不响地点了点头,各自从衣袖之中取出一套雷公轰,分别从左右围上。
“诸位且慢!”
正在双方要打起来的时候,柴信忽然淡淡地开口了。
他方才一招之下,所展现出的武功,足以让场间所有人忌惮。
故而他一开口,众人立刻都被吸引了目光。
“兄台,这是我蓬莱派的事情,还请不要插手,司马林在此拜谢了!”
司马林梗着脖子,手持雷公轰,向着柴信遥遥一礼。
那姜、孟两位长老,则不着痕迹地退回了原位,将司马林拱卫在中间,显然是怕柴信突然发难。
“我可没兴趣去理会你们青城、蓬莱两派的恩恩怨怨。只是看不过眼……你们再大的仇怨,到外边打生打死也就罢了,这儿可是人家姑苏慕容氏的地方。”
柴信摇头缓声道。
阿朱、阿碧,乃至于王语嫣闻言,都不由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如果不是他仗义执言,只怕不消多时,阿朱的这间听香水榭,就要立刻变成凶杀现场了。
阿朱上前向众人抱了抱拳,颇有些英姿飒爽地道:“各位都是江湖好汉,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想必不会这样莽撞失礼吧?”
如果只是这么个小姑娘这样说,青城派众人未必会太放在心上。
可是如今,柴信这样一尊大高手就在旁边,即便始终都是笑眯眯的模样,可却无人胆敢轻视。
“既然如此,诸保昆,咱们可别污了人家的宝地!走吧!”
司马林恶狠狠地望向诸保昆。
诸保昆心下哀叹,但也无可奈何。就算再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再去触柴信的眉头了,自然只能咬牙往听香水榭外而去。
司马林等青城派众人见状,也便立即跟了上去。
“不知秦家寨的诸位,来此有何贵干?”阿朱转而望向看了半天戏的姚伯当等人。
姚伯当闻言有些忌惮的偷看了柴信一眼,随即却也不怯场,沉声道:“我师弟秦伯起,在陕西被人以‘五虎断门刀’中最刚猛的绝招一击毙命。”
“这么说,你们也是来慕容氏寻仇的?”阿朱听明白了,觉得这一连串的事情过于蹊跷。
怎么各派高手都跟约好了似的,接二连三的来找慕容氏寻仇?
先是伏牛派,现在又是青城派和秦家寨,另外还有一个尚未到来的少林派……
若这一切属实,那自家公子爷近来到杀了多少家的重要人物?
“除了姑苏慕容氏威名赫赫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请恕老朽再想不到其他人有此手段。”
姚伯当冷声答道。
秦伯起不仅是他师弟,更是他师父唯一的儿子。
他师父便是创立秦家寨的秦公望,同时也是五虎断门刀的掌门人。
只因其子秦伯起,无论是武功还是为人都实在平庸,于是将秦家寨传给了大弟子姚伯当。
姚伯当感念师父大恩,自秦公望死后,一直以来待秦伯起都如同亲兄弟一般。
此次秦伯起猝然死于本派绝学之下他当然,要为其报仇。
“非也,非也!”
却在此时,一道略显尖细的嗓音,自厅外遥遥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无论是阿朱、阿碧,还是王语嫣,都不由眼睛一亮,面上显出笑意。
“何方高人,不如现身一见?”
姚伯当感受到来人话中蕴含的劲道,不由眉头一挑,猛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你这人擅闯旁人府邸,竟还如此理直气壮,真不知是蠢,还是坏?亦或是……又蠢又坏?”
声音由远及近,片刻间似乎已经到了门外。
下一刻,众人只觉得一阵风起,眼睛被刮得生疼,再睁眼时,却见姚伯当原先坐着的位置,已然坐了一个人。
秦家寨众人不由相顾骇然,只见那是个形貌清瘦的中年汉子,个子甚高,穿一身灰布长袍,脸上带着一股乖戾执拗的神色,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姚伯当。
姚伯当就站在那汉子身前,却不知其如何坐上椅子的,顿时浑身冷汗直冒,半晌说不出话来。
“包叔叔,你怎么才到!”王语嫣惊喜道。
那中年汉子笑着转过头来,摇头道:“非也非也,不是包叔叔到了!”
“你都在我面前了,还不承认?”王语嫣笑道。
那汉子笑容更盛:“慕容兄弟叫我一声‘三哥’,你却叫我‘叔叔’。自然非也!你叫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