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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势逐渐高企,唐风感到有些奇怪,雅丹地形怎么会突然高了起来,但他们的老爷吉普车确实在吃力地爬坡,当吉普车载着他们终于爬到坡顶时,唐风才看清前面是一个下坡,但在这条坡上,不规则地伫立着几座外形奇特的土丘。
韩江熟练地驾车绕过这些土丘,一路猛冲下坡,可就在他绕过一座巨大土丘时,突然在土丘后面闪出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来,韩江赶忙猛踩刹车,在松软的坡道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刹车印,这才将车停了下来。
众人都是一惊,待车停下来仔细观瞧,这才发现原来土丘后面那黑色东西,居然是一辆被烧毁的汽车。
韩江和叶莲娜警觉地拔出了枪,慢慢逼近那辆已经被烧成空壳的越野车,空气中还弥漫着刺鼻的味道,唐风看出那是一辆悍马,难道这就是那辆在他们前面进入野狼谷的车?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了许多画面,进入沙漠后一直如影随形的神秘车辙印,蒙古小镇上的黑色悍马,抢在他们之前进入野狼谷的车,此刻,这辆不可一世的悍马又如何成了一幅被烧焦的空壳?
就在唐风胡思乱想的时候,韩江和叶莲娜已经粗步检查了这辆车,韩江收起手枪,叉着腰,注视着这辆被烧成空壳的悍马,“最新款的悍马,从被烧毁的车身判断,大火刚刚熄灭,没有发现尸体。”
“就这些吗?”唐风反问。
“当然不止这些!”叶莲娜替韩江答道:“这真是个令人费解的现场,首先让我感兴趣的这辆车是否就是在我们之前进入野狼谷的那辆车?我将被烧毁的轮胎残骸与地上的车辙印做了对比,完全吻合,而那条从谷口一直出现的车辙印在这里戛然而止了,因此,完全可以确定这辆被烧毁的悍马就是那辆在我们之前进入野狼谷的车。”
“关于这辆车的身份,有一个问题,叶莲娜,你还记得那辆出现在蒙古小镇上的黑色悍马吗?”唐风提醒叶莲娜。
叶莲娜点点头,“当然记得,虽然它只是在小镇上呼啸而过。怎么,你怀疑那辆悍马就是面前这辆?”
“很有可能,我记得出现在小镇上的那辆悍马呼啸而过,朝南驶去,这不正是前进基地和野狼谷的方向吗?”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那辆车当时只是呼啸而过,我们都没有记下更多的细节,所以很难断定那辆悍马是否就是我们面前这辆车。”叶莲娜严谨地说道。
“除了车的身份,你还想到了什么?”韩江问叶莲娜。
叶莲娜指了指空空如也的车壳,“还有,车上的人哪儿去了?现场没有发现一具尸体,说明车上的人都成功逃生,即便有人受伤,或被烧死,也被其他人处理了。我仔细查看了车周围的脚印。”
唐风的目光正好落在地面上,车身周围尽是凌乱的脚印,唐风推断道,“这说明悍马是在突然间着火的,所以车上的人仓促奔逃,造成如此凌乱的脚印,只是……只是一时看不出这是几个人的脚印。”
“五个人的!”叶莲娜的口气执着而坚定。
“他们也是五个人?”唐风将信将疑地盯着叶莲娜。
叶莲娜俯下身,指着地上凌乱的脚印,“虽然这些脚印凌乱难辨,但还是可以分辨出来,车上原来一共坐着五个人,车失火后,五个人都下了车,但是却奔向了不同的方向。”
“不同的方向?”唐风这才注意到车身周围果然出现了不同轨迹的脚印。
“有两人应该向东面的土丘奔逃,而另有两个人的脚印向西面的土丘奔逃,还有一个人的脚步很是凌乱,一个人向南,也就是土坡下面奔去。”说着,叶莲娜指着一串向坡下延伸的凌乱脚步。
韩江也勘查了一圈,最后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串向坡下延伸的脚印上,“这串脚步明显比其他几人的脚步凌乱,显得慌不择路,一个人独自向坡下奔去,更重要的是这个人的脚步跌跌撞撞,比其他几人都要凌乱,所以我判断这人应该是负了伤。”
听了韩江的推断,叶莲娜点头表示赞同,唐风却道:“现在说那人负伤为时尚早,地上没有留下血迹。”
这时,韩江发现马卡罗夫一直沉默不语,似乎陷入了沉思,“老马,在想什么呢?”
韩江这一问,才将马卡罗夫从沉思中拽了出来,马卡罗夫轻轻摇了摇头,“这确实很奇怪,但我更感兴趣的是这辆悍马是如何烧起来的!刚才你们说了脚印,那我也来说说这些脚印,这些脚印非常凌乱,显然说明这辆悍马是突然起火,而且火势很猛,以至于车上的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得放弃车辆,仓皇奔逃。”
叶莲娜点点头,“从车身被烧毁的程度也能看出来,当时火势非常大,这真是奇怪,悍马为什么会突然起火呢?”
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突然,梁媛又惊叫起来,“会不会,会不会是……”
梁媛话到嘴边,却不敢说出来,唐风接过话茬,“你是想说那个戴面具的女人又出现了?”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力量能让悍马突然起火?”梁媛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唐风。
“不要危言耸听了,黑石附近是因为戈壁滩上有天然沥青和硫磺才起火的。这里有吗?这……”韩江话说了一半,突然没了声音,因为他又嗅到了那股熟悉的天然沥青味。
唐风和其他人也都嗅到了天然沥青味,梁媛却还不肯罢休,“可是天然沥青是怎么突然燃烧起来的?你也是亲眼看到那个戴面具女子的!”
韩江并不分辨,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他又绕着已被烧成空壳的悍马走了一圈,厉声催促道:“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快,大家快上车,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唐风听出了韩江话中有话,“你是担心我们的车也会烧起来,还是害怕那个戴面具的女人出现?”
“不管怎样,都要先离开这鬼地方!”
“可我们该往哪里去?一直引导我们的车辙印可没了!”唐风提醒韩江。
韩江坐回驾驶室,握着方向盘,略作思考,道:“继续向前,顺着这个向坡下奔去的脚印走,如果这个人真的受伤了,应该走不远,说不定我们能找到他!”
大家沉默下来,谁也没有更好的主意,韩江见无人反对,便一踩油门,顺着那凌乱的脚步向坡下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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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地,不好的感觉在韩江心里升起,急于摆脱危险境地的韩江不顾下坡,依然加速,这辆老爷吉普车好似飞了一样,冲下土坡,唐风只觉得两旁那些奇形怪状的土丘更显狰狞,突然,唐风嗅到了一股刺鼻的沥青和硫磺味,紧接着他就闻到了焦糊味,随后就是梁媛的尖叫“烧起来了,烧起来了!快停车!”
韩江去踩刹车,可他把刹车踩到底了,吉普车仍然飞快地朝坡下飞奔,而车前面的引擎盖里不停地冒着白烟;后来,刹车干脆彻底失灵,而前方是几个巨大的土丘,韩江终于喊出了逃生的命令,“跳车!快跳车!”
幸亏这里的地势已经缓了下来,叶莲娜,马卡罗夫先后跳下了车,梁媛不敢跳,唐风抱着梁媛,犹豫再三,最后被韩江猛地一推,才跳下了车。
韩江见大家已经跳下车,正要跳车,就见前方赫然出现一座巨大的土丘,已经来不及避让,就在吉普车撞上土丘的瞬间,韩江才从驾驶座上跃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声沉闷的爆炸,顿时,吉普车燃起熊熊大火,瞬间变成了一堆废铁。
“韩!”叶莲娜大叫起来,并奔向还在燃烧的吉普车,叶莲娜跑到近前,才看到韩江步履蹒跚地从黑烟中走出来,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但是,还没等他俩享受多久劫后余生的欣喜,一团隆隆的雾气,就从山谷深处袭来,韩江和叶莲娜吃惊地望着这诡异的大雾,唐风本能地拽住了梁媛的手,马卡罗夫则惊恐地瞪大了的眼睛,仿佛又回到了三十多年前的那一幕……
雾气迅速包围了他们,并继续向山坡上袭去,“好奇怪的大雾!”唐风喃喃自语着,他刚说完,便发觉他已经看不见韩江和叶莲娜的身影了。
“韩江!”唐风向着他认为韩江所在的方向大喊道。
可是却没有回音,四周尽是厚厚的雾气,唐风死死抓住了梁媛,生怕梁媛也消失在浓雾中,这时,不远处传来了马卡罗夫苍老的呼喊声音,“叶莲娜!叶莲娜!——”
没有听到叶莲娜的回声,马卡罗夫的呼喊也渐渐微弱下去,唐风看不到马卡罗夫的身影,但通过声音他判断马卡罗夫应该就在附近,于是,他大声喊道:“老马,我在这儿!”
马卡罗夫显然也听出了唐风的声音,“唐风,不要动!我来找你!”
雾气越来越大,越来越浓,周围两、三米,就辨不清景物。唐风不敢轻举妄动,紧紧拽着梁媛,站在原地,等待马卡罗夫的出现;可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马卡罗夫还没有出现,唐风的心揪了起来,他刚想呼喊,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卷起黄沙,唐风只得紧闭双眼和嘴巴,风也逐渐大了起来,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难道又是一次黑尘暴?唐风胡思乱想着,双脚已经站立不稳,他本能地想躲到附近的一座土丘后面,可是他根本无法辨出那个土丘的方位,只能根据原有的印象,大致推断出土丘的方位。
唐风拉着梁媛向想象中的土丘跑去,几分钟后,土丘没有找到,风沙却越来越猛烈,唐风感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狂风只需要再猛烈一点,就能把他整个给卷到空中,自己尚且如此,单薄的梁媛肯定更无法支持……想到这,唐风使劲拉了一把梁媛,没想到自己脚底一滑,竟摔倒在土坡上,唐风力大,带着梁媛一起滑到,两人便顺着土坡一路滚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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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滚到平缓处,尘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雾气依旧浓浓的笼罩着周围的一切。唐风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拉着梁媛爬起来又继续向未知的方向狂奔,唐风中间停下来几次,呼喊韩江和马卡罗夫的名字,却没有一丝回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唐风和梁媛在浓雾中翻过几座山丘后,似乎登上了一座高山,“我们应该已经离开了那片雅丹地貌!”唐风喘着粗气冲梁媛喊道。
梁媛抽噎道:“可这是哪里?雾气还不散去?”
“我们好像爬上了一座山……”唐风在浓浓的雾气中说道。
“完了,我们迷路了,永远走不出去了……”梁媛哭出了声。
“不!咱们能走出去,我们刚才是从山脊这边爬上来的,现在我们就从另一侧爬下去。”唐风已经分不清方向。
“你知道这一侧山下会有什么等着我们?”
“会有什么?”
“反正都是让人害怕的东西!”梁媛犹疑地望着被浓雾笼罩的山坡。
“也许我们下去雾就散了!”唐风安慰梁媛。
事到如今,梁媛也没有更好的注意,只好跟着唐风,两人开始从山脊另一侧向山下走去,唐风注意到山脊上的沙土十分干燥,而越往山下走,沙土越发湿润,可是浓浓的雾气却依然没有散去,虽然这座沙土山上没有一棵树,但唐风仍然无法看清楚山下的情形。
“这……这沙土越来越潮湿,下面不会是一条大河吧?”梁媛也看出了端倪。
“沙漠中的大河?”唐风喃喃自语,思索着这个不切实际的答案。
“或者……或者又是一个海子!”
“海子!”唐风听了梁媛这个猜测,点了点头,“脚下小心,这山下确实很有可能是一个海子,千万不要滑下去!”
两人小心翼翼地下到了山下,地势比刚才要平缓了许多,但是雾气非但没有散去,反倒更加浓厚,突然,唐风停住了脚步,怔怔地站在潮湿的沙地上,侧耳倾听,“哗,哗,哗……”,他听到了一个让他难以置信的声音,唐风越听,眼睛瞪得越大,梁媛也听到了这个声音,惊得张大了嘴,过了好一会儿,才惊叫道,“水声,是水声!”
唐风点点头,“而且还是很大的水声,我……我真不敢相信。”
“有什么不敢相信的,我早就推测到山下可能是一个海子。”梁媛言语中颇有几分得意。
“海子?我们之前见到的海子都是平静如镜,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水声?”
唐风这一问,把梁媛噎得无话可说,“是啊!这水声像……像……”梁媛憋了半天,始终没有把那个不可思议的词说出口。
雾气久久不散,唐风拉着梁媛,每一步都异常小心地向着水声的地方挪动脚步,没过多久,他们来到了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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