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聂畅宇身为北武军左将军,结党营私,以权谋利,贪污军饷,残害忠良,虐待下属所述罪状证据确凿...聂畅宇终身流放望楼无人地,聂家成男子终身为官奴,女子终居烟花之地,永不得赎身....钦此!”
“皇上,臣是冤枉的啊,皇上,求皇上明察秋毫啊....”床上骨瘦如柴污浊不堪的男子,沉溺梦境不能自拔,喃喃自语
每当午夜梦回时,聂家遭遇变故的场景,总是历历在目,他的年迈的老母亲,被禁军强行拖拽在地,他的妻子儿子女儿,聂家所有的人惊慌失色的面孔,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被按压在地动弹不得..他无助的嘶吼,不停的大喊着冤枉,可禁军并没有停下行动,眼眼睁睁地看着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他无故蒙冤,被奸人栽赃陷害,他效忠了十几年的皇帝,宁信奸臣也不愿信他这忠义之臣,就如此轻易弃他于不顾…
药效渐失,床上的人悠悠转醒,陌生的环境,以及门外不远处响起的脚步声,只见他瞬间利落翻身双脚着地,坐于床沿,此时的他满腹疑问,这房间装潢一看就名门望族,他怎会在此?
吱呀一声房门被退开,只见一位年幼的黄毛丫头自顾走到茶案坐下,身后跟着两名侍女,还有一名护卫,这三人一看就知是练家子,亦绝非三教九流
坐在床沿的人眼神,从凤旭进门到现在就没离开过。
而凤旭淡然自若,任由其打量,坐在茶案动作优雅,行云如水的烧水,洗茶具也没有看一眼不远处的人
待茶壶水沸,冲泡了两杯茶,推了一杯到对面,才开口:“这是本郡主特意让人为聂将军准备的秀茶,聂将军可要尝尝?”说完也不管对面人的反应,自己先端起一杯品了几口
接着又道:“听说聂将军是秀河郡人,这家乡的味道,聂将军可还记得?想必聂将军已有十多年未尝过了吧?”
坐在床沿着的人,终于有了一丝异样,秀河乃是生他养他的地方,背井离乡几十载,却从未忘记过他的根,“你自称郡主,到底是何人?草民一介贱民而已,何以让郡主劳费撸到贵府?”
“当初忠肝义胆的聂将军,已经变的如此谨小慎微,呵呵世人常言时势造英雄,可也毁英雄!不知聂将军觉得本郡主可对?”
“郡主怕是认错人了,在下只是一名苟且偷生之人而已,不是什么将军!”
凤旭放下茶杯,看向依然稳坐于床沿的人,薄唇轻言:“聂畅宇,男,北辰秀河郡人,现年四十岁,十六岁一举拿下武登科状元,被当时的皇帝凤君临赏识,就职于北武军元帅蒋侃的麾下,五年的时间从先锋到将军,可谓是平步青云,官运亨通。”说道这里刻意停顿一下,接着又道:
“镇守嘉龙关十五年,驱赶杀敌无数,你的功绩世人有目共睹,在嘉龙关也算得上是功高盖主,而性格又过于刚直,得罪不少了同僚,所以聂家才会遭此不幸…”
聂畅宇若此时还不震惊,那绝对是骗人的,双眼瞬间通红强忍,放在两膝盖的双手忍不住颤抖,快十五年了,终于有人相信他是清白的…
“你…你到底是何人?”聂畅宇连声音也颤抖着
“嗯,可能是你不太喜欢的人…”凤旭弯着嘴角,却未明言。
聂畅宇仔细回想着这女子的一言一行,突然瞬间站起身来,眼中满是惊鄂不可置信,抬起颤抖的右手指着对面的人:“你…你姓凤?!”
“如聂将军所言!”
“哼,我聂畅宇为你们凤家,镇守边关,鞠躬尽瘁十年,最后却落得被流放无人之地整整十几年…亲眼目睹着聂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男为奴,女为女支的下场…”
“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就不怕我杀了你?我聂畅宇恨不得将聂家所受罪孽,也让你们凤氏尝尝!若能重来,我聂畅宇也不会再效忠您的凤氏!”
聂畅宇越说越激动,夸步就往凤旭那边走,凤一眼疾手快瞬间闪过拦住了聂畅宇的步伐
十多年了,他无数次幻想着逃出无人之地,回京城报仇,悄悄救回他的母亲,他的妻子,儿女还有族亲…可若这样就坐实了栽赃在他身上所有的罪,他不甘心…
“呵呵,聂将军许久未闻世事,怕是不知道凤君临已经是太上皇了,现在的皇帝是凤瑞南!”
“你…你说什么?”
“凤君临已在八年前退位,不知所踪!”
这突来的消息对聂畅宇算的上是致命的打击,身子不自觉的后退,脚跟未稳,跌坐在地上,他心心念念想着洗刷冤屈,救回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