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箫置于唇畔,一曲《关山月》挟万丈凛冽风光而出,哀音中似能瞥见那离人泪雨之凄苦,万里山河之宏大。
结尾“高楼叹次夜,叹息未应闲”更是哀转久绝,余韵悠长,回味无穷。
“啪啪”两声,皇帝立而拊掌,“不愧是朕的皇后,萧上的造诣越发精进了。”
洛怀瑾听了却不以为然,要说吹箫,还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自己的母妃,皇后也许不错,但与母妃相比,终归还是不够看的。
皇后听了夸奖却也面不改色,仍是稳重端庄的行礼谢恩,这才回到席上。
接下来,便是如贵妃了。
岳斯年一听该如贵妃献艺了,也不盯着湖畔看了,他看着如贵妃眼高于顶的傲然样子,忍不住撇嘴。他父亲与兵部尚书势同水火,所以岳斯年自然也连带着讨厌起了如贵妃。
洛怀瑾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如贵妃,可以说,洛怀瑾很少真正厌恶一个人,但这如贵妃,却实实在在的让他厌恶至极。
如贵妃要表演剑舞,青丝高束,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
岳斯年内心盘算着如何让如贵妃出丑。他倒也不怕被如贵妃记恨,反正本来两家已是死敌,他亦不在乎了。若是能让皇上厌弃了如贵妃,那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他冥思苦想,一时没有主意,然而低头目光触及自己怀中抱着的装着蟋蟀的小罐子,他笑了。
他将罐子打开,把蟋蟀藏在袖中,趁大家注意力都在如贵妃身上,装作咳嗽然后不经意的甩袖,便把蟋蟀甩至了如贵妃身上。
如贵妃刚拔出剑还未站稳,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粘在脖颈上,心中一惊,下意识去拨弄,却不料这一弄,另一只手中的剑竟是一个不稳,脱离了手,直直向右席的明妃飞去。
皇帝大惊,连忙站起,一旁的侍卫们急匆匆上前阻挡,最终还是挡住了剑,没有让那剑刺中明妃,只是其中一个侍卫因此受了重伤,被另一个侍卫搀扶着下去了。
“你好大的胆子。”皇帝见明妃无事,稍稍松了口气,然后看向如贵妃怒道。
如贵妃也不废话,直接跪下:“是臣妾疏忽,请皇上降罪。”
皇帝皱紧眉头,想到兵部尚书还掌握着三分之一的兵权,少不得忍了怒气道:“你如此焦躁,便罚禁足半个月,抄佛经三本罢了!”
“臣妾领罚!”如贵妃漠然道。
“退下罢!”皇帝坐回座位,同样漠然道。
如贵妃起身,狠狠瞥了洛怀瑾一眼,然后转身离去了。
“……”洛怀瑾意识到自己好像莫名被当成罪魁祸首了。他转头,看向那边还在洋洋自得的绿衣男孩,忽然觉得烦躁至极。
他知道,如贵妃的失误,全是绿衣男孩的手笔,然而这笔账,却被如贵妃算到自己头上了。
以后在宫中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