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春黛姐,你在说什么呀?棣棠公主不是和前朝那些皇室宗亲被流放到汉疆了么?什么叫斯人......”和铃奇怪的问,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捂住了嘴。
沐云瑶听了一言不发,低垂着头,垂下的刘海儿挡住了小半张脸,教人看不清其表情。
“咦?和铃你怎么不说了?我还想知道呢!当是皇上下的旨意不就是如此么?什么时候棣棠公主又逝了?我没听说过呀!”浮翠还未明白,仍是傻傻地问道。
“人道是斩草不除根则春风吹又生。明面上是流放,实际上如何,还需要去猜么?”沐云瑶摇摇头,轻轻笑着,眼底却凝着锋锐的寒意。
“诶?什么意思?”浮翠还想要问,却被一旁的春黛打断:“好了!你可别多话了,祸从口出,终究是见不得人的事情,莫要多议论了!”
说着,她又转过头劝沐云瑶道:“云瑶,你也是,明妃娘娘身份尴尬而得圣宠,处在风口浪尖上,你得她青睐,可得时时刻刻谨言慎行,莫要落了话柄。”
“春黛姐姐教训的是,是我疏忽了。”沐云瑶敛去眸中冷意,温吞道。
“好了,咱们也别说这些了。倒是和铃妹妹,时候不早了,德妃娘娘不是吩咐了让你一经过去便去拜见她么?你也该早些收拾收拾离开了,可别再误了时辰,让德妃娘娘等久了。”春黛安抚的对沐云瑶笑笑,然后又转回头催促和铃了。
和铃点点头,神情严肃,“我今日虽是离开,不能再与你们同住,但咱们情分一直有着,我也断断不想与你们生疏,往日里多谢你们的照顾。”说着,她福身,一一向另外三人行了礼,才又重新站直。
另外三人见此也连忙还了礼。和铃则去收拾东西了,也就半柱香的时间,和铃挎着一个布包,显然是已经准备好了。
“和铃妹妹,在德妃娘娘宫里伺候可不比在掖庭宫,须得事事小心谨慎,否则很容易便惹上杀身之祸,妹妹可要多注意啊。”四人已经走出房门,而春黛又开口叮嘱和铃。
和铃认真的应下。四人又互相安慰嘱托了几句,和铃才转身告辞离去。
艳红的宫墙围着四四方方的蓝天,翠绿树影婆娑在重重回廊间,夏日特有的温暖潮湿空气沁入青石板内,覆上浅浅青苔,寒蜩也愈发嚣张,没日没夜的喧闹,一刻也不停歇。迁徙的候鸟落入长流不息的百岁河,煽动的翅膀溅起晶莹水珠。
这个夏日,才刚刚开始。
注:寒蜩,古时蝉的别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