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避开她的问题,转身大步离开,边开门边说:“我让人拿药给你。”
秦暖尽量不让自己在他面前失控,可这样的场景,无一不让她想起三年前的那晚。
在她原本该快乐、毕生难忘的成人礼上,她受尽了屈辱,以至于往后每年的生日,都成为她最痛苦最不愿去面对的日子。
她垂着眸子,抓着被子的手越来越紧,手背泛起青白色,激动的情绪让话语有些语无伦次,“明明,我很努力了……我已经按照你的话做了……”
触碰到门把的手蓦地停住,顾向席想起让她离自己远点,心就一阵阵地抽痛。
他回过身,看到坐在床上人双颊通红,长而卷的睫毛沾着泪水,灯光下泛着莹莹亮光。
生病的缘故,她带着浓重的鼻音,断断续续地说着:“我已经躲开你了,不再出现在你面前,没想要……”
“如果……你要为了秦梦报复的话,不必做出这种事来……”
秦暖想不出任何理由,为何会莫名出现在顾向席的房间里。更想不出说过不想再看到她的顾向席,会趁着她在睡梦当中做这种事。
硬要说的话,两人的矛盾,只有秦梦。
上次在金瑶会所,他就已经为秦梦发过一次火了。
难道上次对她发的火,还没够?
为什么三番两次要把他和秦梦牵扯到一块儿?难不成她觉得,他的失控是为了秦梦的事在报复?她是凭什么将他想成这样?
顾向席满腔的怒意再也压制不住,想冲着她说闭嘴,但看到床角缩成团的小人儿,只好将火气撒在别处——半开着的门被大力地一推,发出巨大的声响。
秦暖被声音吓得浑身抖了一下,再抬头,门边的人已经不见。
……
才两分钟时间,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秦暖以为是顾向席折回来了,迅速垂下眼眸,顾不上地上破碎的衣服,捡起重新穿上。
“秦小姐,衣服和药。”大概四五十岁的的中年妇女推门走进来,一手拿着包装袋,一手端着托盘。她的眼睛始终垂着,没有往床上看一眼,弯身把包装袋放在床边,托盘放在茶几上,就匆匆退出了。
秦暖没有碰包装袋,抬手擦掉嘴边的血迹,整理好衣服,虽已破碎好歹勉强还能遮挡。
她找到沙发上的包包,从里边拿出手机,点开来看,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费玲打的。电话打不通,又给她发了消息,说在学校门口找不到她。
发送短信的时间距离她出校门口差二十分钟,也就是这段时间她晕倒,被顾向席带回来了,才错过了来接她的费玲?
只能是这个原因了。
秦暖没继续想,背上包,打算离开。
当她刚要去拉门把手的时候,外面的人像是掐准了时间,比她更快一步打开。正是过来送药的中年女人。她看到秦暖没换上包装袋里的衣服有些惊讶,随即一笑道,“秦小姐,我给您准备了衣服。”
“不用了。”秦暖不想多留,侧身就要走。
对方好似看出她的意图,往前一步拦住她,脸上的笑容不减,指着茶几上的托盘说:“水该凉了,秦小姐先吃药休息。医生说过,这药您必须得吃,不然好不了,还让您注意休息。要不这样,您吃完药再休息会儿,等天亮了,我就让人送您回去。”
秦暖想说不需要,自己可以回去,下一刻就听到一串急而稳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