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儿?”沐建勋看着面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面容和声音都冷地像是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的冰。
闻晚清微微垂下眼帘,嘴角淡淡翘起,脸上的表情好像下一秒就能涌出伤痛,可是她却硬生生的将这份心情按了下去。
“这是我家,我在这儿很奇怪吗?”她抬起头,对上了沐建勋的瞳仁。
沐建勋已经很久没有接触到她这样强烈的目光,自从那件事发生后,她对自己一直都是唯唯诺诺,小心谨慎,连一个“不”字都很少说。
可今天她竟然敢这样反问自己,想来也是跟路萱笛有关。
“谁说这里是你家了?”沐建勋依旧冷着脸,低呵一声,“出去!”
“既然不是,那你为什么还要挂着我们的婚纱照?”闻晚清指着床头那巨大的照片,没能压抑住自己的声音。
沐建勋心里一颤,咬紧牙关,强忍着才没有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来。
“不要让我说第三次,滚出去!”
闻晚清却不为所动,她盯着沐建勋,眼睛里满是坚定,“你不是说不想看到我吗?那你干嘛还要留着我们的合照?你还爱着我对吗?”
听到这话,沐建勋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闻晚清,这么多年过去,你怎么还能这么不要脸?你好意思跟我提‘爱’?你简直就是在玷污这个字!”
“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可我也已经解释过很多遍,那件事不是……”
“住嘴!”一道怒吼打断了闻晚清,“你要再敢说半个字,我保证会立刻马上和你离婚!”
闻晚清怔住了,她的嘴唇抖动了半天,最后用带着哭腔的语调,低声央求:“好……我不说了,不要……你不要跟我离婚……”
这样的央求,沐建勋已经听过许多次,不管他对她做出什么过分又残忍的事,闻晚清都不愿和他离婚。
她威胁过,乞求过,甚至以死相逼过,到最后沐建勋也麻木了,他早已经放弃了抵抗,可这一次,他却锁死眉头,一脸苦笑。
“闻晚清,你觉得现在这样有意思吗?”
闻晚清被这问题问的愣了一秒,然后,她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危机般,瞪大了眼睛,一双琉璃般明亮好看的双眸像是要把沐建勋看穿一般钉在他身上。
“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女人了?”
沐建勋心中莫名一动,他知道闻晚清说的是路萱笛,他没有否认,也没有去看闻晚清,而是将眼睛瞥向另一边,“这跟你没关系。你也应该清楚,虽然我们名义上还是夫妻,但早已经名存实亡。互不干涉,这是我答应不离婚的条件,你该不会已经忘了吧?”
闻晚清咬住嘴唇,神情恍惚了好一阵,才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当然……没忘。我就是有点担心那个女孩,对你挺痴情的,看样子还是个纯情的小女生。”
言下之意,就是劝沐建勋不要祸害人家,提醒一下,他是根本给不了她未来的。
可沐建勋却冷冷一笑,“那我替她谢谢你。”然后靠近闻晚清的耳边,“以后,如果再让我发现你来这里,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说罢,他套上外套,摔门离去。
闻晚清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站在原地,紧紧地攥起双拳……
……
十二月十五日,凌晨。
窗外还是一片漆黑,白江枫站在镜子前,已经穿戴完毕。
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大衣,从头到脚都是清一色的黑色,没有了往日温暖沉和的气质,仿佛幻化成了黑夜中残酷冰冷的鬼魅。
莫叔已经开车等在了门口,白江枫提着一个锡制手提箱,带上依旧是纯黑的墨镜,走出位于S市东郊的临江别墅,上了车。
汽车在寂静的道路上扬长驶去,在快到高速路口时,却被几名交警给拦了下来。
莫叔打开车窗,看了看周围放置着的警示牌,眉头紧锁,朝交警投去疑惑的目光。
这个时间怎么会有交警出现在这种地方?
“你好。”一名交警靠近汽车,朝他敬了个礼,又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先生,不好意思,昨晚城东一带发生一起刑事案件,我们正在配合警方排查出入的车辆,还请配合。”
收起证件,交警又敲了敲车后座的窗户,白江枫这才将车窗降下,他的眼睛隐匿在黑色墨镜中,看不清光色。
“先生,麻烦摘掉墨镜,配合检查。”
白江枫什么也没说,摘掉了墨镜。
交警看到他的全脸后,微微一笑,“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白江枫面无表情的挂上墨镜,很清冷的将车窗升了上去,汽车随即发动,驶离了S市。
望着那辆消失在夜色中的蓝色卡宴,交警扬起一个狡黠的笑,他脱掉手套,拨通了电话。
“喂,何小姐,我已将定位器贴在了白江枫的车上,定位信息将会直接发送到您的手机上。您放心,保证万无一失。”
“做的很好,有什么事我会再联络你。”
挂了电话,何慕坐在提前租好的车里,手机上很快传来了定位信息,她嘴角轻轻勾起,发动了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