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许久没见,你就跟我说这个?”我翻了个白眼。
“进车架吧,雪大,小心受了凉。”说着,手上使了劲,往上托,示意我上车架,一月在一边越发的跟乙雀气场一样——鹌鹑。
我就着他的手劲上了车架。
“似乎清减了。”喻君慎帮我把披风的,衣裙的衣摆拖上车,然后回头:“你们去另外的车架。”
初八盯着他的脸,几秒钟后,拉着木槿退后。
“保护好公主。”初八对一月说。
一月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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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程很顺利?”我等他脱了鞋子,盘坐好了才开口。
喻君慎看着我,点头,“你的脸色很不好。”
我擦了很厚的粉,这他都能看出来?
“是去了西疆吗?”
喻君慎无奈的叹气,表情终于放松下来,不再眯着眼睛微笑,他面无表情的轻声开口:“什么都瞒不了你。”
“睡眠怎么样?”
他伸出手,漏出手腕上戴着的沉香手串,又从怀里掏出沉香簪子,示意了一下就收了回去。“有了这些,我睡的很好。”
“你上次回来,很不好。”
“嗯。”喻君慎低着头,“其实最不好过的是你不见我。”
我伸出脚,踹他的胸口,“我是为了什么不见你?!”
喻君慎捂着胸口呻吟了一声。
我急忙爬过去,撕叭开他的衣领,他身上有几处很深的刀伤,被我踢的地方正绑着,“这是什么时候的伤?”
喻君慎抓着我的手,“阿宝退后些,我要整理一下,一会不好陛见。”
那你倒是放开我的手啊!
擦。我急忙挣开手,给他整了整衣领。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退后些,离远了偏坐着,胳膊支在一边的小茶桌上,双手捧起手炉。
“昨天晚上。”喻君慎一边说着,一边把刚我踢开的手炉塞在我裙底脚边,“要收拾好了才敢见你,不然我怕你身边那个叫初八的,不让我靠近。”
“你到底——”
喻君慎捂着脸,“阿宝,不要问。我不想吓到你。”
“好,我不问。”
喻君慎放开捂着脸的手,抬头看着我,似乎是想笑,却是笑不出来,只扯出一个怪怪的表情,却是轻松的,“阿宝,我现在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了。”
我愣住了,中午还是爬过去,伸出手摸着他的脸,“不用担心,就是什么表情也没有,也是俊美的一塌糊涂。”
喻君慎楞楞的看着我,一手捂着我的手,眼睛流露出无奈:“这真是你能想出来的最能安慰我的一句话。”
“真的,比陈昱淼好看多了。”我深深地点头,加深可信度。
听到这个名字,他眼中闪过一丝凛冽:“你还惦记着这个人呢。”
我使劲揉着他的脸,都变形了,“我都不在意你晓得,你说我到底是还在不在意啊?”
“哼!”
我继续揉,“不要这么早学着刑部尚书的样子,小老头啊,虚伪得紧。”
刑部尚书是庆国谁都不会认错的大人物,永远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养的闺女——德妃确是标榜的大家闺秀,名门淑女,可能是他老婆的功劳——前朝名门望族家长大的淑女。
喻君慎似乎是想着刑部尚书的样子,愣了一下。
“我记得去年初见你,你像我一样肆意张扬,那时的你,吸引我目光的就是你的肆意张扬。我记得我手指着你,你用掂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审视着我。说来也是奇怪,你跟随帅——父皇多年,那次我是头一回见你,也是头一个敢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打量我的人。”我笑,“肆意少年,敢不春风得意?”
“阿宝——”喻君慎傻了一样,突然回身打开车厢门,窜了出去,我听见远远的大喊声,长长的尾音久久不散。我听见车轮碾过积雪的声音,心里有点难受。这只是岁数不过廿十的少年,这朝野对他不要太严苛。
西疆……我沉吟着,父皇不让我接触战事,可是目前的迹象,我怕……我有些冷……虽然车厢门很快被乙雀关上——我真的冷,从心里往外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