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芍药,苏福低声道:“差点忘了告诉姑娘,听说醉春楼已经易主,被景王殿下买了去,芍药姑娘若是好了,随时可送回醉春楼。”
“知道了!”谢锦衣若有所思地应道。
芍药虽然伤得重,但吃了两剂药,很快就能坐起身来,知道是谢锦衣救了她,便想挣扎着下床施礼,谢锦衣一把扶住她,淡淡道:“姑娘身子未愈,不必多礼,待完全康复了,再谢我也不迟!”
“苏大夫,是左家的人想杀我。”芍药心有余悸道,“奴婢不敢再回醉春楼,还望姑娘垂怜,收下奴婢,奴婢愿做牛做马报答姑娘。”
“等你伤好了再说吧!”谢锦衣眉眼平和地嘱咐道,“按时吃药,三日后就能下床走动了。”
芍药道谢。
暮色四合,医馆刚刚掌灯,清平郡主便大踏步进了医馆,不等鲁忠通传,便自顾自地走了进去,见谢锦衣一个人坐在灯下喝茶,笑道:“如此贸然来访,还往苏大夫不要见怪。”
“郡主来访,寒舍蓬荜生辉。”谢锦衣起身施礼,珠儿上了茶,悄无声息退下,清平郡主开门见山道:“苏院使的案子我帮你查了,当年余太后的病是苏院使负责的,从把脉到配药再到熬药,并无假手他人,余太后每副药的药渣也都与药方一致,并无明显破绽,余太后的医案上写着,余太后的死是苏院使用药剂量过猛所致,并非是用错药。”
“郡主可知当年太后宫中伺候的人可有幸存之人?”听说当年慈宁宫中的太监宫婢都被显庆帝一怒之下下令陪了葬,但苏家尚且有苏衍,慈宁宫难免会有漏网之鱼。
“听母妃说,慈宁宫的宁嬷嬷因当年因哺乳过显庆帝两个月,被赦免一死,准许她告老还乡,宁嬷嬷是南直隶人,说起来,跟苏大夫还是同乡呢!”清平郡主不以为然道,“只是时隔十多年,宁嬷嬷是生是死,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相信她对此事所知的,应该跟你我差不多,若是当年的确有隐情,宁嬷嬷也不会安然回乡不是?”
“郡主所言甚是。”谢锦衣点点头,浅笑道,“有劳郡主了。”
“无妨,举手之劳罢了。”清平郡主起身,落落大方道,“若苏大夫还有什么未解之事,只管开口。”
“多谢郡主。”谢锦衣再次道谢。
待清平郡主走后,谢锦衣想了想,便唤进鲁忠,问道:“鲁大哥可认识黑市的款爷?”
款爷认钱不认人。
拿钱办事,干净利索。
“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并不熟悉。”提到款爷,鲁忠表情微讶,却并不多问。
“你拿一万两银票去找款爷,让他去南直隶帮我找当年在余太后宫中伺候的宁嬷嬷。”谢锦衣不动声色道,“若能带进京城,再加一万两。”
“姑娘,此事牵扯到宫闱,怕是姑娘还得多费些银两。”鲁忠皱眉道,“听闻黑市的每条消息每年都会有人待价而沽地买进,好在黑市有铁律,每条消息只能卖一次,所以姑娘不妨顺便再把此消息买进,以防后患。”
他倒不是担心会有人找到他。
而是义澜医馆到时候怕是会有麻烦。
谢锦衣表情默了默:“不用了,据我所知,黑市上的消息每隔半年才会卖一次,若是黑市上有人买这个消息,只管买去就好。”
不惹麻烦,哪来的真相!
苏姝并不怕麻烦。
冷不丁,外面传来几声布谷鸟的叫声。
鲁忠神色一凛,压低声音道:“姑娘,有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