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乱哄哄的。
丫鬟婆子都在窃窃私语。
玄空被绑在银杏树下大喊冤枉。
一个身穿褐色褙子的中年妇人端坐在藤椅上,慢腾腾地喝茶,身边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子,不时地给她续茶,主仆两人神色并不慌张,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谢锦衣心里明白了几分,上前问道:“陈夫人,不知道我师叔犯了什么错?”
若是玄空掉入了陈家嫡女的寝室。
陈夫人定不会如此大张旗鼓,神色淡然的。
应该是个庶女。
“出家人六根不净,闯入我家女儿的寝室,谢五姑娘问我他犯了什么错?”陈夫人看了看谢锦衣,冷笑道,“谢五姑娘,他是你师叔也好,师父也好,今儿你保不了他的。”
“也好,那我们就等着官府来人,然后把我师叔带入衙门便是。”谢锦衣不请自坐,不紧不慢道,“我想用不着到明天,京城上下就会有了各种各样的谣言版本,她们会说,陈家庶女被一个和尚闯了寝室,污了清白,然后这个陈家庶女的闺誉,从此将毁于一旦,可见陈夫人这个嫡母当得的确不怎样啊!”
不等陈夫人搭话,旁边一个貌美惊人的妇人扑腾一声跪地求饶:“求夫人高抬贵手,不要报官了,嫣儿的闺誉要紧啊!”
“哼,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说话?”陈夫人一脸嫌弃,沉着脸吩咐道,“蓝妈妈,把雪姨娘给我带下去,禁足一个月,让她明白明白,什么是尊卑嫡庶。”
什么东西!
五大三粗的蓝妈妈应声道是,拖着雪姨娘就往屋里走。
“夫人,只要您保住嫣儿的闺誉,让奴婢做什么都行,奴婢全都答应!”雪姨娘哭得梨花带雨,尤为楚楚动人,蓝妈妈终究是女人,并非怜香惜玉之心,硬是拖着雪姨娘回了屋。
“丫头,你快带我走,我什么都没看见啊!”玄空气得脸通红,跳脚骂陈夫人,“你个愚妇,老衲是出家人,并非贩马走卒之辈,我爬树不过是取一味药材而已,谁想看你家女儿?我告诉你,就算你家女儿是九天仙女,老衲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一个小丫鬟神色慌张地跑出来:“夫人夫人,不好了,三姑娘投缳自尽了。”
众人大惊,纷纷变了脸色。
陈夫人则低头拭泪:“真是个糊涂的孩子……我不过是想给她讨个公道罢了。”
哼哼,死了更好!
早就瞧着她们母女不顺眼了,除了会勾引男人,还会做什么!
“快带我去!”谢锦衣起身,快步进了屋。
陈夫人这才想起谢锦衣是会医术的,却也不好明着阻止,只得领着众人匆匆跟了进去,紫玉趁机解开玄空的绳索,气得玄空把绳索用力扔在地上,骂骂咧咧地走了。
紫玉这才跟着进了屋。
陈三姑娘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床前地上有一条白绫,一个歪在地上的椅子。
“出事后,三姑娘只是哭,奴婢安慰了一番,三姑娘却听不进去,奴婢出门倒水的工夫,三姑娘就寻了短见……”小丫鬟掩面哭诉,“是奴婢该死,没看好三姑娘。”
谢锦衣试了试陈三姑娘的鼻息,气若游丝,若有若无,又伸手看了看她的脖颈,迅速从袖子里掏出银针,手起针落地封住了她的穴道,陈夫人却上前猛地抓住谢锦衣的手,没好气道:“谢姑娘,小女已去,你就不要再惊扰她了,就凭你的医术,是救不回她的……”
“紫玉,请陈夫人出去等候。”谢锦衣最烦行针的时候有人打扰。
紫玉应声上前,扛起陈夫人直接扔到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