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丞相府门口,聚集一众之人,皆沉寂于一片悲痛之中。白绫高悬,冷风掠过,随风而动,添了一许悲凉。落祁面颜苍老了些许,望空长叹,他一生,前是戎装鞍马,后是朝堂谏言谋略,竟落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境地。
今乃三人出殡之日,虽无尸身,纵始空棺亦要出殡。至今,落中天与落然姝尚不知晓,灵堂之中已然多了两幅空棺,亦未告知落菩提尸身被盗之事,怕二人承受不住。
落中天由侍从近身跟随,不让其出庭院,亦未打算让他送灵,便只能哄骗着。落染姝则是孕中多困乏,古墨龙延差御医施针让落染姝安睡多时,吩咐近身侍女侍候着。
古墨龙延驾临丞相府,亲为三人送灵。逝者已矣,自是最大,若过多停留,便是不敬,待善了身后事,定会细查深究。落祁本不允,奈何落溪笙开了口,便只能允诺。
落溪笙便是要留些时日,让身后之人放下些戒心,亦给落菩提些时辰。既然寻不到,便让落菩提来寻他,万望她无事才好。
“二小姐,听闻今日落家出灵,竟是三口空棺,圣上亲临送之,于盛京城从未见过,不少人前往观之,小姐可要前往?热闹一番?”
忠义侯府香花阁中,近于身侧侍候的丫头,双眸中尽是兴奋。闻语,她未言语,红妆台前站起身,与那丫头相视而望,双眸中尽是冷意。丫头自知错言,便垂下首不敢再言。
盛京相府门口,古墨龙延亦是素服加身,他以天子之尊亲临,便是予落家最大的恩典,亦是给足了周国颜面。一朝天子,仁至义尽,如此一来,待查清身后之人,便给了落家与周国一个交待,也能留住忠臣之心,与周国继续交好。
时辰已至,哀乐鸣起,三口空棺相继而出,棺身,白绫缠绕,金棺白绫相间,浩荡丧队,一路而行,空前之况,有不少人观之。人群中言语纷飞,各执一言。
落溪笙马鞍于前,暗暗注视周围动静,人多眼杂,自是不得大意。圣上身份尊贵,素服加身灵前送行,已是万恩。不愿亲视入土,落祁夫妇及落亦嫣便留于丞相府中,唯他以兄长身份而行。
数日前,落溪笙飞鸽传书,于外众兄长姊妹,却未见果,怕是有何不测。故而,昨夜落溪笙已差遣近身侍从前往查探。此事越是扑朔迷离,许多事皆不在他掌控之中。落家树大招风,常日少有把柄,定是有人想趁次机除之而后快。
于此时,一身披斗篷的女子慢慢行至街道中央,止了丧队去路。女子黑纱遮面,一双丹凤之眸,望着眼前丧队,嘴角微微上扬。
见此,落溪笙心中一喜。只见那女子摘下面纱,见其容颜,众人一片哗然。来人正是尸身被盗数日的落菩提,她一袭玉锦貂裘,披风加身,模样绝美。
落溪笙翻身下马,行至落菩提身前,轻握她双手。上下打量着,见她无恙,心中松了口气。不远处阁楼之上,古墨龙罗修嘴角上扬,心中重石亦然放下。
落菩提送葬途中复活至归,一夜间,盛京人人皆知,茶余饭后为之不提。丞相府清风桃花居中,众人聚之。落祁夫妇如拾重宝将她拥于怀中,迟迟不愿松手。
许是累了,她有些疲倦,掩面打了个哈欠。见此,落祁便遣散了众人,独留周仙儿近身照料。于外,落祁派遣一众高手暗中护佑,避免再出差池。
今日,因落菩提之故,丧队折返丞相府,落溪笙向圣上言明,此事蹊跷,唯有查明再谈下葬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