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如何试探,关于过去的这一年多,容月只用“皆成往事”这寥寥四字轻描淡写,不愿再多提半字,后来慕云漪也索性闭口不谈,反正现下知晓她还好好活着便是万幸,来日方长,总有机会。
反倒是她向容月讲述了近日她身上的发生的事情,从容月的反应来看,她这一年也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关于西穹朝堂之事她皆知之甚详,甚至东昭之事她也知晓不少。
眼看暮色降临,慕云漪准备动身回到沣城官驿,若被东昭皇帝派来跟着自己的人找到自己,便有麻烦了。
“你如今住在何处,我该如何寻你?”
“我现下居无定所,不提也罢,但你放心,过不了多久我们还会再相见的。”
闻言,慕云漪更证实了心中的猜想,当年容月在南苍战场上战死一事确有蹊跷,而她如今重新出现想来也与当初之事有关。
心中诸多想法慕云漪都未曾表露出来,只看着她,一如往昔:“好,我等你。”
这个世间往往总有这么多的巧合不期而遇,比如此刻的慕云漪,前脚刚到想见的人,又无意间看到了那个自己不想见到的人。
慕云漪走回官驿时,不远处一名女子的背影引起了她的注意。那女子戴着斗笠、垂着面纱,但慕云漪还是敏锐的辨识出,那人便是楚婳,毕竟,自己曾两次差点杀了她。
楚婳出现在沣城,身边又没有随行侍婢,其中缘由必不简单。慕云漪望向楚婳出来的茶室,里面和她相与的人又会是谁?
转眼间,楚婳上了一辆马车,由于是在城中,马车行走的并不快,于是慕云漪不假思索的暗暗跟了上去。
马车穿过繁华的街市和百姓居住的几片民宅区,越走越偏,且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速度亦越来越慢。
最终,马车在南郊停了下来。慕云漪也隔着一段距离停下了脚步,环顾周围,是一片未来得及重建的荒地,残垣断壁前的杂草灌木将近半人高,几棵已经枯死的败木突兀地立在那里,树影在初升的月光之下显得十分狰狞。
慕云漪她心下了然,不论一开始楚婳知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但此刻,她一定是发觉了的。
果然,片刻后楚婳下了马车,看起来纤柔羸弱的身影出现在一棵张牙舞爪的枯树旁显得格格不入。
“我早就说过了,你我当真是缘分深厚呢。”
“冤家路窄罢了。”慕云漪也开了口,既然躲不开,又何必退避。
“你这个人呀,真真是没有半分情趣,这就是为什么苏彦会把那大氅先行送我,后来我不要了才又转送给你。”楚婳好整以暇的看着慕云漪。
慕云漪见楚婳又一次在自己面前“故技重施”,心下冷笑,只怕这众人面前完美无瑕的楚部郡主只要在自己面前才会显露出这般模样吧,也可惜了,唯有自己才能看到她最真实的样子。
“怎么,我说的有错吗?纵使你与苏彦曾经有情又如何?如今他挡刀相护的是我,在他身边为他包扎上药的也是我。”
“所以呢?你说够了吧?”慕云漪神色平静,既然知道楚婳是刻意激怒,便不会轻易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