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哭得跟死了爹一样,吓老子一跳!”
刚揍韦小天的时候,拳头上不小心粘上了这货的鼻涕,程咬金一把将韦小天丢在地上,嫌弃地在树上抹来抹去。
韦小天摸着肿了半边的脸蛋,委委屈屈地还想再哭,待看到程处默与方言不善的眼神,忙抹了把眼泪,瘪着嘴道:“是柱子哥出了事……”
赵柱子也是程咬金的亲兵,一身武艺纵然在众亲兵里也是顶尖的,与方言也算是相熟,性子沉稳,不苟言笑,过了而立之年,竟还是只单身狗,平日里大家伙儿没少拿这家伙取笑。
“柱子怎地了?你们今早不是去秦岭打猎了吗?难不成出了甚么意外?”
程处默实在受不得韦小天娘儿们叽叽的,扬起了沙钵大的拳头,方言龇牙咧嘴地在一旁助威。
这下韦小天可以好好说话了。
“开春之际,猎物众多,不到一个时辰,哥哥们便满载而归,回来途中,标下一时尿急,便撇了哥哥们独自去解决,不成想却遇到了发情的熊瞎子,若不是柱子哥拼死相救,标下,标下……可怜柱子哥却被熊瞎子抓中了腹部,连肠子都抓了出来,眼看,眼看是不活了……都怪俺,都怪俺!”
韦小天说着,眼泪又崩了出来,蹲在地上哭得个稀里哗啦的。程处默轻轻一叹,拍了拍他的肩膀,情绪也是低落。
“可怜柱子,如今老娘在上,却还没有成婚,连子嗣也没有留下。小天,柱子老娘必定悲痛欲绝,往后的日子里,府里自然相助,而你也须尽孝膝前,如何?”
韦小天胡乱抹了把眼泪,脸上乱七八糟的,语气却是坚定:“小公爷放心,日后柱子哥老娘便是俺的老娘,俺必为她养老送终,若违此誓,人神共弃!”
古人最重誓言,一诺既出,重于性命。程处默欣慰地点了点头,正要抬脚离去,忽听方言道:“柱子现在何处?”
韦小天哽咽答道:“哥哥们将柱子哥从山上抬了下来,如今在伯爷原先的院子里。标下不忍听到柱子哥痛呼,是以躲在了这里。”
“痛呼?”
方言睁大了眼睛:“你是说柱子还没挂掉?”
虽然没听说过挂掉二字,但方言的意思韦小天还是能听懂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大夫来看了,说是熬不过两个时辰。”
方言抬起一脚将韦小天踹翻在地,撒开腿一边朝小院跑去,一边气急败坏地吼道:“去你娘的!处默,狠狠地揍这丫一顿,再去寻几只健羊,速度要快!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