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楠一边下意识的用手习惯的揉着自己的残肢,一边眼看着这群人撒泼,心中跟个明镜似的。光听这些人说话的内容,就知道自己府里有内鬼,里应外合的。
能这么搞婉月,手段还如此低劣,恐怕除了小慈没有别人。若是真的针对自己而不是婉月,那就不是这种“x妇羞辱”。
果然中国的封建观念一直戕害妇女,男人可以寻欢作乐,女人但凡有点越界,便整个社会都喊打喊杀的。叫你毫无出路。
而小慈千算万算,试图离间萧楠和婉月,哪怕换了个男人,估计就成功了。可是她却不知道,萧楠的胸怀和见识远非这个时代的人能及,她更不知道,暗灯并没有告诉她的事情——到底把婉月变成了什么样。
萧楠伸手示意婉月不要激动,婉月看着他,眼中都是愤怒,却因为萧楠伸出手拦住她,她才忍住没有上前扇那个大壮的嘴巴子。
只见大壮举起怀里病恹恹的女婴,嚷嚷道:“你若是不跟我回村子里,我就摔死你的亲生女儿!”
看他的神色,一点都不在乎这个女婴的死活,本来女婴就是买来的,这个时代重男轻女,有的是人家生了女孩不想要,随意丢弃的。
相比那些直接扔在野地里任由被遗弃的女婴自生自灭的人家,他买的这个女婴多少还算幸运的。
“慢着,我去跟婉月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你不要对孩子出手。”萧楠说罢转动轮椅,叫婉月跟自己去里面的内间商议。
婉月进了内屋,咬牙切齿道:“十三少!我是被……”
“我知道你是被诬陷,这些人的手段太拙劣,卑鄙至极,然而你还不能意气用事。”萧楠道,“你可知道暗中害你的人是谁?”
婉月思忖了半天,却摇摇头,因为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人会用如此歹毒的手段侮辱自己的名节,若是暗灯,或者大帅府这样的恶势力,大可以直接大开杀戒,对自己和十三少下死手。
除非,是别的什么只憎恨自己的人。
“是小慈。”萧楠道。
“怎么可能!我和她并没有什么恩怨!”婉月着实震惊了,她毕竟太过善良,一直觉得自己和小慈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会惹着她?
“女人的妒忌,总是来得莫名其妙,但是我可以确信,只有小慈才会使出这么下作的手段,而且是和我们府中的某人,里应外合。”萧楠道,“她对你的恨,是没来由的,却也刻骨铭心,这就是某些女人的心态。”
“为什么她这么恨我?”婉月依旧觉得不可思议。在这个时代,毁掉一个女孩子的名节比死还不如,可谓阴损至极了。
“因为你有她得不到的东西。小慈有了荣华富贵,却再没法托付自己的真心。她说着自己追求高枝,到头来,人性中某些基本的渴望,还是会让她觉得意难平。比起我们,已经葬送了人性的她,早晚会后悔她的选择。”萧楠道,“但是,我们现在还不能明面上和她对着干,所以,还是要委屈你了。”
“我没关系,只要十三少能够理解我,相信我,我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婉月抬起头,看着萧楠,所谓名节又算什么,她最害怕最恐惧的,只是失去了萧楠的信任罢了。
因为,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唯一的支柱,只有他了。
只有萧楠,才是她心之所向,意之所往。
“委屈你了,虽然我总是对你承诺,但是我却一直让你受到伤害,对不起。”萧楠握着她的手满怀歉意道,“请你再忍耐一下,我不知道我的承诺何时能够兑现,但是总有一天,我希望命运给予我那样的光明的转机,让我改变也一切,能让你不受任何束缚,自由自在的活着!”
“我不在乎,能在十三少身边,就是我感到最自由的时候了。”婉月跪下来,把头搭在他的仅有的一只膝盖上,“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我唯一想要的,就是和你一起,走到我们不能继续走下去为之。不管这世界多扭曲,多黑暗。”
萧楠微微睁大眼睛,这话语让他心中感到一震,就好似在什么时候,什么久远之前的时候,也听过类似的话。
“我打个电话,虽然我早有防备,可是没想到小慈会如此作恶。”萧楠道,“这件事交给我吧,你不用担心。”
在这些少爷太太的院子里,大都扯了大大小小的内线外线电话,也可谓达到了电话办公的水准,在20年代的中国,简直是超科技宅邸了。
打完电话,萧楠被婉月推到了客厅里,扫视一眼满屋子了的人说:“我和婉月商量了一下,一女确实不能嫁给二夫,但是婉月若是跟了这位大壮,恐怕日子不一定过得比我这里好。所以麻烦大壮写个休书,把婉月让给我吧。至于孩子,也由萧府来抚养,我给你一定的补偿,你们看如何?”
那大壮本来就是个泼皮懒汉无赖,他收了婉月伯母十块大洋,就敢过来演戏,而那个女婴是花了三块大洋买来了,还不如一头羊,他却觉得买贵了。一听到有钱拿,他便双眼放光,道:“你要给我多少钱?”
萧楠笑了笑,先不回答他,又转而对婉月的伯父伯母说:“婉月住在我这里,您二老没有异议吧?我知道婉月的事让你们很困扰,所以小婿也会支付一定的补偿,你们看如何?”
那对夫妻见状,对视了一眼,伯父竟然说:“贤婿啊!这感情好!”他蹬鼻子上脸,给个梯子就上天,竟然就以萧楠岳父的身份自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