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说不定能劝劝韩冰。”萧楠说,他的伏羲魅力若有若无的散发出来,无形的影响到了眼前这个管家的思绪。
管家看看韩冰没有拒绝的意思,便道:“那请二位跟我们去一趟吧。”
“需要你劝什么?你根本什么就不懂!”韩冰瞪了萧楠一眼。他现在有点怀疑萧楠是冲着韩家的权势去的,从萧楠方才的言行似乎可以判定萧楠这个人有点贪财,但看着萧楠的时候,却又觉得他的眼神和气质有些和一般人不太一样。
这个人有点让人恨不起来的感觉。
韩家是本市一户家大业大的富豪人家,从民国时期就开始发迹,似乎韩家人的血统里就有优秀的商人基因,到了现在已经是第六代人掌权,韩家一直隐藏在幕后,没有多少人知晓他们的存在,但却握有丰厚的财势,在国内外有让人瞠目结舌的资产和实业。
萧楠推测,韩冰虽然是韩家的一员,但他可能是封建豪门中所谓的庶出子,游离于家族权力之外。
来接韩冰的车非常气派,就像是萧楠当初乘坐的萧氏财团的车辆。
上了车后,经过了一番挺漫长的行驶,车辆最终在城市另一边的郊外别墅区停下。
夸张的是,整个区域都是韩家的宅邸范围。
据管家说,韩家的祖籍就在萧城,因此选择把本家安置在这里。
下了车后,他们进入了一座中式园林建筑内,还别说,真有几分萧府的味道。
进入宅邸的客厅后,一名五十多岁的贵妇人先是有点惊讶,随即对韩冰道:“阿冰,你终于舍得回来了么?你父亲急着见你们这些兄弟姐妹。今晚,王律师可能会宣布他的遗嘱……”
“珍姨,我只是来见见我父亲的最后一面罢了。”韩冰态度冷淡的说。
这位“珍姨”,可能就是韩父的第二个妻子,她口中的兄弟姐妹也许都是韩冰同父异母的手足。
这种豪门老爷,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太太呢。过了多少年,男人的劣根性都不会改变。
珍姨的目光落到了萧楠身上,萧楠连忙道:“夫人您好,我是韩冰的朋友。我叫萧楠。”
“萧楠?”珍姨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似乎对这个名字很敏感。这细微的表情当然没逃过苗枫的眼睛。
萧楠笑了笑,又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苗枫。”
韩冰啊了一声:“他不是叫和聆么?”
萧楠只是笑了笑,没回答。韩冰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萧楠这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现在主要的事情不是顾及这些小事。
“苗枫先生,萧楠先生,幸会幸会。”珍姨客气的打招呼道。
萧楠客气的应对着,他故意说出苗枫的名字,就是为了试探她的态度——在萧城,从民国开始就发达的商家,应该对萧家的诡异都深有体会,那么看来,自己和苗枫的名字,也应该成了这些老萧城人世代相传的一个神奇的传说了。
现代的萧城异象频生,他的体质又导致他总是和这些磨人的魔物交织际会,因此他不会放过任何探查的机会——毕竟,韩冰也是伏羲之力命运轮回的重要一环。
事实证明,珍姨确实对他的名字有反应。那很能说明一些问题。
萧楠随即陪着韩冰去探望在自家宅邸的私人医疗室内躺着的韩父,路上,他问道:“韩冰,你既然打算和韩家断绝关系,为何却选择在同一个城市隐居呢?”
“…………”韩冰一时无言以对。
“以你的决心和毅力,绝不是贪图韩家的资助,而是你还挂念着这个垂死的老人吧。”萧楠道,“你内心还对他的父爱亲情保持着一丝期待。”
韩冰停下转动轮椅的手,转过来面对萧楠道:“你对我了解多少?就能做出这样武断的论述?!”
“不用激动,我只是想向你说明,你并非非要彻底割断这段血缘,血缘关系带给你的痛楚,还是要有个真正的解决方法。”萧楠道,“我支,持你逃离韩家这庞大的权欲迷城,但,可以用其他更好的方式,在我看来,你现在所做的一切,更像是自我折磨。”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韩冰深吸一口气道,“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出生就是不被祝福的。我的母亲只是一个出身低微的女人,被那个我称为生父的人迷惑,和他有了所谓的爱情结晶,就是我。
但他很快就抛弃了我母亲,娶了更适合他事业发展的富家女子,就是外面那位珍姨。
之前他一直对我们母子不闻不问,直到我母亲病重时恳求他收留我,即使如此,我在这里也没留下多少值得开心的记忆。这个家对于我来说是疏离的,陌生的。但我无所谓,我只想着快点独,立,用自己的奋斗来证明我不是个寄人篱下的无用之人。
三年前,我的事业刚刚有所起步,但悲剧的是,我和珍姨所生的儿子爱上同一个女人。因为那个女人,我和她的儿子起了争执,结果就是导致我变成了现在这样。
之后,我的一切都崩塌了。一夜间,我一无所有,那个女人知道我高位截瘫后,立刻投入了我同父异母的兄长怀抱里。而我那位父亲却依旧像是隐形人一样,不,对于这个家族,我才是隐形人。
但是,我母亲却深爱着他……在她一遍遍的叙述里,导致我有了一种错觉……”
说到这里,他表情痛苦,不再说下去了。
“韩冰,我认为上天给你的折磨,也许是一种机遇。”萧楠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安慰道。
“机遇?呵,什么机遇,我已经是个活死人了。”韩冰摇头。
“如果你真的丧失了信心,你就不会如此拼命的工作,你还在抗争着命运,你还未丧失战斗的勇气。”萧楠道,“去和那个老人做最后的诀别吧,然后从他给你带来的阴影下走出来。我在外面等你,这毕竟是你的家事。”
“萧楠,你是个不错的人。我愿意和你交朋友。”韩冰抬起头,冲着他露出一个凄楚的微笑,“虽然有时候你神叨叨的。”
萧楠也笑了笑道:“你很快会发现,交到我这种朋友,是你的幸运。”
眼看着韩冰划着轮椅走远,这时那位邓管家才从后面走过来道:“萧先生,谢谢您安慰了冰少爷。”
萧楠道:“老邓管家,其实,韩老爷根本不在乎韩冰回不回来,是你想把他叫回来的吧。”
管家叹气道:“其实老爷的几个子女里,只有冰少爷最争气,也是最有人情味的一个人,他小时候,可是个很乖很善良的孩子。我只是觉得……唉,不说了。”
“你觉得,现在的他,身负重残,身无分文在外流落非常可怜,而这个韩家对他来说太不公平了,现在老爷在弥留之际,见到自己的子女,也许会善心大,发,留一些遗产给韩冰,使得韩冰起码下半生能得到很好的生活。
真正为他着想的人,只有你啊。”萧楠补充了他的话。
“哎,冰少爷真的交了位很好的朋友。您真是太明白了,但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管家,受雇于别人,只负责这家里的杂务,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老邓叹气道,“等下您好好劝劝少爷,务必让他留下来,这样说不定老爷还会改变主意,我去为您安排客房吧。”
“我会尽力而为。”萧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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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韩冰刚刚进入那间高科技的病房时,就发现偌大的病房里,已经集结了机会所有的韩氏子孙,其中就有韩老爷和珍姨的长子——韩盛,以及他的妻子——本应是韩冰女友的贝亚男。
三人相见,彼此眼神都很复杂。韩盛对韩冰充满着一种鄙夷和嫌弃,韩冰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结冰一样寒冷。而对于贝亚男,三年未年的前女友,他唯一真心爱过的人,他的心情又是万种滋味,却无法用任何语言来表达。
“哟,这不是那个瘸了的韩冰么?这次也舍得回来了?听说你现在大小,便都不能自理了嘛?”韩家老,二的妻子出言讥讽道,一看这女子就是个炮仗。
说罢她还有意捏着鼻子扇了扇风:“我说怎么空气变得臭烘烘的。你不会是拉尿裤子了吧?”
“弟妹,你不用如此刻薄。”韩冰冷冷道,“看你这么急躁,该不是在恐慌着家产如何分配吧?”
“我呸!你怎么说话的!你这个死瘫子!”韩二嫂正要破口大骂,就被韩盛制止了,呵斥道:“这可是父亲的病房!你们闹什么闹!老二!也不管管你的老婆!”
韩家老,二无奈的摊摊手,道:“我说亲爱的,你少说两句吧!这可是在病房!你去外面陪陪孩子吧!”
说着强行把她拉扯了出去。这位二嫂是名模出身,素质不高,在整个家族里可谓是个小丑一样的存在,还偏偏没有自知之明。
韩冰驱动轮椅来到玻璃护罩前,看着护罩内间那躺在病床,上的老人,韩父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在勉强维持着他的生命罢了。
好似感应到了什么,此时,一直昏迷的韩父,竟然微微醒转了。
他的眼珠转向子女这边,众子女连忙凑到玻璃前,紧张的喊着爸爸什么的。
看不出他们有多少悲伤,只是急着等着听老头的遗嘱。通过内室的扩音器,老头最细微的声音也被传到玻璃壁这边来。只见他努力的伸出颤巍巍的手,指着他们艰难道:“你……你们……千万……不能……不能……不能……不……能……
引来伏羲!!!!”
说完这句话,老头忽然双目圆瞪,头噗通倒在了枕头上,咽气了。
仪器显示,他已经真真切切的死了。
但,那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遗言,却让众多子女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