眭固晃着硕大的嗓门,瓮声瓮气的说:“那杨凡现在是丧家之犬,他身边能有多少人马,如果渠帅给他方便,予以庇护,若日后杨凡跟我们反目,夺我们的地盘如何?既然他能逼退皇甫嵩,说明这人有几分本领,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于毒说的对,干脆把他除掉,免生后患!”
“对!杀了他。”
陶升手指修长,长的非常白净,正把玩着一把秋水长剑,剑光夺目,不时的在指尖翻转,仔细一看,他竟然在用剑修剪指甲,手法轻易飘逸,洒脱自如,指甲雪片一样飘落在地上,自始至终,却没有伤到自己一分一毫。
“渠帅!我以为不妥。”
说话的是白雀,是张燕刚刚收服的一伙山贼头目。
“白雀!你想说什么?”张燕沉声问道。
陶升挑起双眉,不阴不阳的调侃道“白雀!你该不会喜欢上杨凡了吧。”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白雀横了陶升一眼,对张燕说:“杨凡不管怎么说,率领的也是义军,算起来跟我们都一样。大家都是扯旗造反,跟朝廷为敌,之前几次跟皇甫嵩交手,杨凡表现的很精彩,大涨我义军的锐气,现在他有求于我们,如果我们把他杀了,其他人怎么看?这太行山藏龙卧虎,有的是草莽英雄,即便黑山军一家独大,以后恐怕也没人愿意投奔我们,再说了,杨凡信里说的明白,他只是借道,对我们没有任何威胁,还望渠帅三思,不可鲁莽行事。”
张燕沉吟了一会,粗大的眉头不满的皱了起来。
坦白来说,他心里很感激黄巾军,正因为有了张角扯旗造反,朝廷才没有把精力用来对付张燕,可心里张燕又瞧不起黄巾军,之前动静搞的那么大,聚众百万,席卷八方,才短短几个月,黄巾军就日薄西山,被杀的溃不成军。
大家都看着他,等张燕拿主意,过了一会,张燕吩咐道“先把杨凡的人马扣下来再说,此事且容我考虑一下。”
于毒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且说皇甫嵩一行人,趁着夜色一路往回赶路。
路上鲍信再三抱怨,他心里藏不住话,对皇甫嵩撤兵,很不甘心。
皇甫嵩沉着脸,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即便他不退兵,最多换来一场惨胜,把队伍都打残了,打没了,那绝不是皇甫嵩想要的结果。
何况,一旦黑山张燕赶来支援杨凡,皇甫嵩恐怕想走,都走不了。
“杨凡!”
皇甫嵩几次咬牙,眼中闪出逼人的精光。此战过后,杨凡的名字注定将会牢牢的刻在他的心底。
刘备也是一言不发,身上伤了十几处,伤口勉强包扎了一下,骑在马背上一路颠簸,伤口不停的撕扯着,原本止住的血也再次流了出来,可刘备不想让别人笑话他,只得咬牙坚持,默默忍受着。
快天亮的时候,皇甫嵩追上了傅燮。
鲍信大为不满,催马来到傅燮马前,责怪道:“老将军,你怎么回事?不是早就让你提前回来了吗?怎么还没到广宗?”
鲍信连珠炮似的劈头盖脸问了这么多,傅燮心里正憋了一肚子肝火,把脸一甩,气哼哼的说:“你眼睛瞎了吗,没看到我带的是步兵,他们身上又没长翅膀,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