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丘城头,残破的将旗于黄昏的余晖当中随风飘扬着。
血战数日,双方尸首早已遍布城下,清澈见底的护城河亦被徐徐染红。
此战的惨烈,可见一斑!
自从数日前蒋钦自尽,数百战俘纷纷受其感染一同跳城以后,荆州军便将贪生的百余吴卒作为砝码,阻止吴军攻城。
可周泰却是转悲为怒,竟是将贪生怕死不愿自尽的百余吴卒进皆射杀,然后遣军连日连夜的大肆攻城。
虽说当初鲁肃屯驻于此时,早已将巴丘铸造成为易守难攻的坚城,可如今关平所部麾下实力却不足。
坚守数日,荆州军卒亦是疲惫不堪,压力倍增!
只不过。
索幸仗着坚城之利,倒也勉强保住了城池不失。
黄昏渐过,将近十二月的寒风也越发冷厉。
城头上,关平浑身浴血,露出疲惫的眼神,浓浓的紧盯着城外正如潮水般退却的吴卒,喃喃叹道:“唉,周泰与蒋钦交情果真匪浅矣!”
“这连日来,周泰宛若疯魔般,丝毫不顾忌麾下伤亡,强行攻城。”
话音刚落,关平不由环顾四周,眼见着己方军卒疲惫黯淡的身躯,眼神微动,也不由触目伤怀着。
“不知马先生可否已经得知了本将的计划?”
良久,关平思绪万千,喃喃说着,从旁刘伽亦是厮杀许久,精疲力尽,不由强撑着护卫在其左右。
此战,关平心底清楚,他袭取了巴丘、陆口,并不代表战事便已经结束,唯有挡住吴军的疯狂反扑,然后在联合主力军团,方才能大破吴军主力。
与此同时。
巴丘爆发激战的同时,陆口方面,吕蒙也同样率众抵临,然后打造攻城器械以后,便立即发动了猛攻,强攻陆口。
不过,虽说陆口方面战事相比巴丘愈发猛烈,可一方面陆口守备公事更为雄厚,邓艾麾下军力也强上一筹。
虽鏖战数日,可陆口却依旧牢牢掌控于邓艾掌中。
无奈下,吕蒙也只得改猛攻为对峙,战事进入了相持阶段。
陆口外,吴军大营。
此时,吕蒙正批着厚厚的棉袄,批复着案几上的公文,良久他才抬首,双目紧紧凝视,静静沉吟着:“邓艾此人,统兵之能,不可小觑矣!”
“关平年纪不大,却在辨识人才的方面,超过了关云长,甚至比肩于其主刘备。”
这连续数日的不断激战,吕蒙虽亲自督战猛攻陆口,可每一次邓艾却都能镇定的坚守于城上,以一种无畏的感染力让麾下军卒忘乎自我,拼死奋战。
“现在已经距离抵达此处五日了,陆口、巴丘难下,又当如何呢?”
此时,吕蒙头脑涌动,已经再思索后续事宜。
如今,江东腹地山越大举叛乱,肆虐州郡,局势已经不容乐观!
如若他所率的主力迟迟不能回防吴中,尽快解决山越之乱,恐怕最终山越会成为心腹大患,整个江东南部都将不复所有。
战局当真如此发展,吴军迟迟不能突破陆口、巴丘任意一点,将会被无限期的荆州军所封锁于此,迫于无奈之下,恐怕孙权最终只能以求和的方式结束这场战役。
只不过。
吕蒙心底很清楚,此战是己方当先发起,而且还是再荆州军北伐的关键之际所开启的战局,如若己方率众请和,以关羽的秉性,决计不会答应!
“恐怕就算荆州军能够答应言和,以关平的精明,也势必不会放弃此次难得的机会,必会狮子大张口,向主公索取荆州其余被我军所占州郡。”
“如此,我军于荆州经营的防线,将会毁于一旦,日后全据荆州的荆州军,将再无惧于我军的威胁。”
想到此处,吕蒙亦不由面色凝重,他能够看出,关平之所以要冒险袭取陆口、巴丘,断其后路,心中的打算便是想逼孙权求和。
“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