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实属常理,太正常不过。
试想想,吴军谋划蓄谋已久,悍然突袭空虚的荆州,可却连连碰壁不说,己方反而却连连损兵折将,城池、城关还相继丢失。
甚至,战事进行到现阶段,吴军由于山越的大举叛乱,威胁腹地,令己方局势更危险数分。
这换做任何一位君主,恐怕都极难容忍!
沉吟半响,顾雍面向孙权,拱手喃喃问着:“主公,老将军麾下所领诸众皆是常年征战的长沙军,按理说军容齐整,战力强盛。”
“为何短短时间,竟会导致全军覆没,老将军身损?”
这一点,饶是顾雍才思敏捷,也是迟迟未明悟。
毕竟,以长沙军的战力,再加上黄盖统兵作战经验也异常丰富,就算荆州军说动了五溪蛮的相助,也决计不会这么轻易能够覆灭!
话音落下。
不待孙权反应过来,一旁的黄柄不由红着眼,闷声道:“顾司马,由于荆州军说服了武陵诸蛮夷下山寇略州郡,攻略城关,然后马良又利用自身威势,招揽以往旧部,以及反抗我军的武装势力。”
“基于此,敌军军势强盛,父亲深知以己军之力,难以抗衡敌众守住武陵,深思以后便率众放弃武陵,准备退守零陵,背靠长沙、桂阳抵御荆州军的攻势。”
话到此处,黄柄面上悲痛欲绝之色亦是越发浓厚,眼珠中仿若也有泪水打转,悲悯着:“可谁知,父亲率众行至零陵与武陵的边境高平境内的丘陵时,却遭遇了敌军埋伏。”
“原来,敌将马良早已谋划此策,暗中遣军于高平设伏,等待父亲退守零陵。”
“一番激战之下,我军寡不敌众,父亲也在收拢败兵时,被五溪蛮王沙摩柯一箭射杀!”
一席话落。
此时,顾雍也几乎了解了此战前因后果,遂暗暗沉思起来,并未言语。
“主公,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蛮子射杀吾父,柄现在便奔赴荆州,斩杀狗贼沙摩柯,以告慰我军战死儿郎以及祭奠父亲在天之灵!”
此刻,黄柄再次面露怒色,厉声请战着。
话落,上首孙权正准备挥手同意,可一旁一言未发的张昭此时却是忽然徐徐说着:“主公,以目前局势,此战我军已经无法继续进行下去了。”
“子布何出此言?”
“如今荆州军侵我州郡,杀吾将士,拒绝和谈,孤绝不能在容忍下去!”
“此战,继续进行下去,命吕蒙加大力度攻取巴丘、陆口,再命屯驻樊口的程咨、周邵率众进军夏口,夺回城池。”
眼见着孙权阴沉的面容,张昭虽也知晓他内心所埋藏的怒火,可为了大局也只得拱手道:“主公,此战战局已经于我军极为不利!”
“战事持续到现在,我军损兵折将已经将近一半有余,又失去了夏口、巴丘,陆口三座荆州重镇,导致我江东腹地与大都督所部断绝了联系,物资等军用器械也无法补给。”
“目前黄老将军所领的长沙军又覆灭,于我军心士气将是极大的打击,再继续交战也是处于不利的局面。”
“其次,现已经将近十二月下旬,老臣估计蜀中的援军必然也已经前来,届时,那荆州军的军力将彻底压制我军。”
“为今之计,我军唯有忍辱负重,先行议和,撤出大都督所部休养生息方为上策!”
“还请主公三思!”
话落,从旁顾雍也站出拱手道:“主公,军师言之有理!”
“我军目前应当主要先行撤回大都督所部主力,平息南部的山越叛乱才是正途。”
“攻伐荆州一事,只能暂时停止了。”
二人话落徐徐落定,上首的孙权面色一阵变幻,阴晴不定,决心隐约间有丝丝动摇。
见状,黄柄不由大急,连忙高呼着:“主公。”
“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