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嫂子家,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说老头儿死了好几年,儿子出去做工,在外头娶了媳妇儿。闺女也嫁的很远,如今家里就她一个人,到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还有几亩田。
大嫂子要留他们吃饭,苏枳身上也没有银子,悦儿身上的还被蒙古兵当时翻了去。几个锦衣校尉身上也不多,大家凑了些派人出去置办了回来。
这时悦儿已经洗了澡,换上了大嫂子拿来的衣裳,那是她儿子十五六岁时穿的,悦儿穿着还有些大。
在卫所见到程修时他还昏迷不醒,整个人烫的吓人。悦儿轻声啜泣,小声跟苏枳说:“他当时中了箭,还拼命护着我。”
那晚的火光冲天,那晚的杀气腾腾,悦儿永远都忘不了。就在那火光中程修肩中一箭,从火里冲出来,翻身下马几乎站不住。
把悦儿护在身后,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一只手挥舞着绣春刀。在身中几刀后,他仍怒目圆睁,悦儿吓的哭喊着:“程修你放开我,你这样不行的,你快放开我。”
“沈悦儿,你给老子听好了,老子就是死也要替他护住你。”
悦儿这一刻才知道,程修从来都知道她是谁,他却从来不说还那么护着她,看着她胡闹他就装傻。
终于程修支撑不住,身边的锦衣卫被围住,而他再也攥不住她的手腕,就那么看着她被人掳走。
他单膝跪在地上,把绣春刀重重的插入土里,支撑着他没倒下去,直到苏枳回来。
苏枳看着那还没拔出来的箭跟大夫说道:“用蛆虫腐烂伤口,把箭拔出来再去腐肉。”
大夫点了点头,那伤口已经紫黑色,他又摇了摇头:“时候太久,怕他拖不住,现在就切开取箭吧。”
苏枳上前解开程修的衣裳,看着那大夫下刀时他下意识的颤抖,他咬了咬牙沉声说道:“兄弟,挺住,我苏枳记你这份恩情,必将报答。你必须活着,不然我会忘恩负义,把你挫骨扬灰。”
程修的伤处理完时,天都快亮了。苏枳去清点了锦衣卫残兵,所剩不足百人,还几乎全部受伤。
苏枳硬是拿刀架在卫指挥使脖子上,要求他给所有锦衣卫医治,用最好的药,给最好的补品。
锦衣卫向来名声不好,都恨不得在他们落难时背后插上一刀,如今被迫救治,一个个的都是敢怒不敢言。
程修次日便醒了过来,不过还是烧的糊里糊涂的,他的意识还在那夜的大火中。
苏枳亲自帮他用热水擦身,亲自伺候他汤药米粥,直到程修那日在吃完一碗粥后,坏笑着说道:“我娶个媳妇儿都不一定有王爷细心,不如以后跟在王爷身边如何?”
苏枳举起拳头:“死不了就滚下来,早日上路。”
程修哈哈大笑,结果牵动了伤口,咝的一声,苏枳便痛快的笑起来。
悦儿进来问:“你们两个笑什么?”
俩人对视一眼,谁也不肯说,悦儿却总觉得这俩人怪怪的。看了看程修,又看了看苏枳,收拾着碗筷嘀咕着:“有奸情,这俩人定是有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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