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承坐在正厅,人如木雕不动,那双眼睛直勾勾瞪着棕漆大门,大门是关着似乎是期盼什么人进来。
没人进来,门还是紧紧关着。
沈建承府邸椅子皆是花梨制成,花梨耐腐,面光,纹理美致,在夏日有这么一张花梨椅子坐着显得清凉,在配上穿的上等蚕衣,人坐椅上显得滑顺。
沈建承应该享受这样感觉,他没有显得如坐针毡,既然坐不住自然该是到院中走走,院中有棵“引凤树”引凤也就是梧桐。
古语有云“家有引凤树,不愁没凤凰”
沈建承不是想当凤凰,树不是他种,也没空想着引凤寓意,引凤树很大枝繁叶茂,树影下有张睡椅,暑时在树下小酣实在是一件美事。
沈建承没有睡意,就在睡椅七八步外负手来回镀步,树大树影也宽,岱迁也在树影中,在一旁看着沈建承如此急切也不知该说什么。
树缝中倾射下来光线,忽明忽暗打在沈建承身上,沈建承止步抬头仰望密密层层叶缝道“太尉信怎么还没到”
叶缝没有什么好看,岱迁就没看,只看沈建承答复“太子殿下莫急,就算是快马加鞭也不是一两日就能到”
沈建承深深吸口午时显得有些燥热空气道“我也知道没这么快,就是有些担心”
岱迁没有什么好说,说好话太尉书信也不会提前到“该到自会到,这事急也没用”
简而言之的道理沈建承怎会不明白,有时候俗话说得好关心则乱,这事谁也避不开,沈建承道“我也知道急也没用,可毕竟是太尉,一想到这个就担心”
岱迁道“这事真假还不一定,太子殿下不必如此忧虑”
沈建承希望陆开猜测是正确,希望这是大司徒在试探,只要是试探太尉就不会有什么危险,沈建承道“就算这次是假的,那么下次可能是真的,大司徒既然测试,那么就是知道兵符在这里”
兵符在何处岱迁不知道,听得沈建承提起一怔“兵符在太子殿下这里?”
沈建承非常庆幸太尉能在他来北安前把兵符交给他,如果留在荆越现在什么状况还不好说,沈建承道“在离开荆越时,太尉把一半兵符交给我,还好有此一举,否则大司徒拿到兵符,还不知他会做些什么”
岱迁道“既然如此,大司徒目的多半就是兵符,既然这样太尉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沈建承想出城念头一直没消,突然道“如易容改扮,你说能否出城?”
沈建承这话出口,岱迁如同在夏日立身火炉前,吓得额上透出汗珠,禁不住疾呼道“太子殿下!怎么还想着这事,照我看来多等两日,太尉手信必到”
沈建承看上去不愿在等,问“问你就说,别说废话”
岱迁忧心忡忡道“就算易荣改扮太子殿下也出不了城”
沈建承自己也清楚这样的事机会不高,他不得不问,实际上是想要岱迁说服,让他死心。
沈建承道“为何?”
岱迁为沈建承说明情势道“太子殿下,能不能出城,这样的事情自是比我清楚,别看现在没什么人盯梢,太子也能自如走动,实际上有很多人在盯着”
沈建承还是显得不太死心道“易荣改扮不成,那么你知不知道陆开会用什么办法调开北蜀骠骑?”
沈建承也实在是为难岱迁,岱迁知道的并不多只能如实道“太子殿下,此事如何我知道的就和太子一样多,如去细问肯定是无功而返”
岱迁知道多少沈建承心里也是清楚,叹口气道“只是不喜欢现在这样无能为力的感觉,你告诉我,北安来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