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米？！”小兔呆愣愣得看着我。
花斑豹也是一脸懵逼：“听到什么？”
“猫叫啊。”
我指着一个黑乎乎的，看起来仿佛被层层叠叠的岩墙挡住的方向，“就是那边，你们听不见吗？”
一豹一兔齐齐摇头。
我蹙起眉头，心中顿然升起一种惶惶不安之感，很是怪异。
“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
话音未落，我抬脚便朝着猫叫的方向走。
身后，还有小兔和花斑豹凑在一起的喃喃声。
“姑姑这是怎么了？要去撞墙嘛？”
“汝也看见那是一堵墙？难道姑姑年纪大了，眼神不好？”
“……”
我懒得回头再搭理它们，脚步不停得向前走着，直到穿过了几个看似石块，实则黑雾的墙面，这才感觉眼前有一道光亮闪过。
“呵，还以为你没那么快找来呢。”
这声音……
我惊得浑身一抖：“钟大人？！！！”
前方站着的魁梧黑影，正是钟馗，而他手里倒提着尾巴，一动不动的橘色绒团，正是我那橘猫叶定稀！！！
看到我惊恐的视线停留在橘猫身上，钟馗脸色逐渐阴沉，黑瞳宛如浓墨，闪烁着诡异的冷光。
“怎么，这畜生是你的？”
我用力点头：“是，正是属下的猫，多谢钟大人找到它……”
说着，我便跑上前去，但却被一道透明的墙面生生撞得后退了几步。
怎么会……
分明是能看见，听见，但怎么会隔离开来？！
透明墙面的另一边，钟馗冷冷一笑。
“向东倾，你既承认这畜生是你的，那就应该知晓，自己所犯下的过错有多么严重！！”
“什么？！”
我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数月前的中元节上，白泽便告诉我你这只猫很古怪，我已经给过你几次机会，你却不知悔改，将它继续留在地府，而且……半月前，你还得了他的帮助，去了一趟人间，对吧？”
钟馗那双锋锐的眸子扫过来，我浑身如被上百支寒箭射穿，腿脚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钟大人，我……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是我触犯了地府的规定，我明知故犯，甘愿接受钟大人惩罚……但这只猫，猫……”
我的视线紧盯着橘猫，它被提着尾巴，却丝毫没有挣扎，仿佛晕了过去，又仿佛……一团死物。
“猫？”
钟馗阴沉的脸上闪过一抹戏谑：“到现在，你还要说他是只猫？”
我猛地瞪大眼睛，身形晃晃得踉跄两步，整个鬼如同雷轰电掣。
难道……
钟馗早就已经知道，叶定稀藏在橘猫的身体里？！
“钟大人……”
我来不及反应，噗通一声跪倒下去。
“放，放了他……我来承担一切，求，求求您钟大人，放了他……”
眼泪，如崩堤一般涌出，一颗一颗在我的脸颊上滚动，甚至来不及留下蜿蜒泪痕，便已经掉在了衣襟上，裙摆上，还有那如黑泥一般的地面上。
六百年来，我在地府中经受过阴魂的欺凌，被低等鬼差们排挤，感受过漫长岁月里永无止境的孤独和迷茫，但我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感受绝望。
我的一颗鬼心，仿佛已经被钟馗抓在手中，轻轻一捏，便是万千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