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朝我挤了挤眼睛。
我顿时拉下脸来,满不乐意得捏了一把他的胳膊,“你再不说,家法伺候!”
叶定稀装着求饶,笑道:“好了好了,我说,其实很简单,他的禁制术限制了阴魂的感知,但没有限制活人啊,我的感知比寻常人敏锐,进来之后自然能感觉到有其他生者的气息存在,而且……还很熟悉。”
“到底是谁?!”
我好奇追问。
叶定稀正要回答,却突然瞥见不远处的小木屋前闪过一抹黑影,便笑道:“朋友,既然看到我们了,不如出来一见?”
呃?!
我又急忙张望过去。
那茅草盖顶的小木屋,大约只有寻常人家的一个客厅大小,四四方方的,四周围都是木板和竹板拼接,看来有些简陋。
但……
我并没有看到有人出现啊。
正当我开始怀疑叶定稀是不是眼花的时候,一个黑乎乎的,被黑色的大布袍子严严实实盖住全身上下的身影,慢慢从木屋的拐角露出了半个脑袋。
紧接着,又露出一些,仿佛试探,又仿佛很挣扎,总之……纠结万分。
等他终
于站定在我们面前时,我才隐约发现那家伙……佝偻着背,身量矮小,仿佛是个未长开的孩童的身型,尤其是他的右手袖管,空荡荡的……
骆老头?!
我脑中猛地闪现出一个影子,正是死去一年多的那个怪老头骆文玉!
“你,你是骆老头!”我指着不远处的身影。
那家伙始终站定在木屋前,仿佛在看我,又看了看叶定稀,整张脸被黑乎乎的东西包裹着,根本看不清表情,但隔着几米的距离,我还是能听到他嘴里发出的咕噜咕噜很奇怪的声音,就像是嗓子被挖掉之后空荡荡的抽风声。
“他……怎么了?”我惊疑不定得望向叶定稀。
想不到他也是一脸疑惑的神情,盯着骆老头看了很久,才慢慢道:“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等我们来到木屋前时,我踩闻到一股臭烘烘的带着血腥气的怪味,正是从骆文玉身上散发出来。
“你……太臭了。”
我捂着鼻子连连后退几步,实在难以靠近过去。
一旁,叶定稀打量两眼,眸光微沉,道:“这是黑狗血浸染过的黑狗皮,这么大一张袍子,少说得二三十张狗皮吧?”
“什么?!”
我惊得两眼一黑,差点恶心得晕过去。
哪知,骆文玉突然发出咕噜咕噜的诡异笑声,好像是在赞同叶定稀的话。
“我说老头,你至于么,披着一张满是狗血的皮子躲在这庄子里,你是招惹到什么人了?”我掩着口鼻闷闷问道。
骆文玉指着自己的喉咙,咕噜咕噜发了一连串的抽风声,什么也没说明白,然后他又推开了那间木屋的小门,指了指里面,示意我们进去。
我与叶定稀对视一眼,他先道:“东倾和你,不能共处一室。”
可不是么,这黑狗血加黑狗皮,能把我熏得晕过去,而且那狗血对我好像也有什么伤害,我越是靠近,浑身的鬼气越是不受控制得涌动。
骆老头点点头,先一步走到门口,然后脱下了裹满全身的黑狗皮,挂在门框边的横叉子上。
叶定稀挡在那张狗皮边,朝我微微点头。
“你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