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五分钟后,宋跃鹏看了看手表,大声地说:“现在开始军姿训练,由于是第一次站军姿,时间就定为半个小时,现在开始计时。”
12月的北风,凛冽中带着一丝锋利,吹到脸上让人感到丝丝疼痛。所有新兵有板有眼的站着军姿,全身绷着劲一刻不敢放松,当然也有自以为是偷懒的。对老兵来说最好的检验新兵站军姿的时候是否偷懒的方法,就是在新兵的背部的衣服上用手指划出一条深深的沟印,只要偷懒腰和肩膀就会松劲,身上的沟印就会消失,老兵一看就知道他在偷懒。
因此很多被纠正了多次孤僻动作的新兵,背上都被画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印,这其中当然就包括马振。之前说过,马振来当兵完全是为了和自己的父亲赌气,新兵连受的苦遭的罪赶上他从小到大吃苦受罪的总和还要多,此时他双腿站的开始隐隐发麻,脚上由于穿着制式胶鞋比较单薄,双脚也是慢慢的失去知觉。此时的他时刻注意着杨文宁的动向,每次趁着他转身的时候,双脚小范围的活动一下。
“在乱动一下试试,别以为我看不到你在干什么!”杨文宁边双手抻着马振左前方新兵的背边不紧不慢的说。
马振,立马停止了放松,身体绷的紧紧的。心里泛起了嘀咕,“这杨班长后脑勺长眼了吧,这都能被他看见?”
杨文宁其实玩的就是心理战,带了七八届新兵,经验丰富的他对新兵哪个阶段怎么偷懒都了如指掌,就像不久以后他最常说的一句话“别和老子耍滑头,你们这些花样都是我玩剩下的!”
我们简要的介绍四连一班的班长杨文宁。除了前边提到的三期士官10年的老兵外,杨文宁是所有班长里面兵龄最老的。之所以一直让他带新兵,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队列素质不仅是新兵连最好的,放眼全省来看也是佼佼者, 05年作为总队方队的领队参加了全国公安系统大阅兵,因此荣立个人二等功一次。一年的阅兵训练,使他的队列素质突飞猛进,用他的话说每天踢正步的距离超过10公里,队列动作就像我们的走路一样,深深的刻在了他的骨子里。每次让他来带新兵不仅是当班长,更多的时候是充当队列教员的角色。标准高一直是杨文宁工作的准则,因此平时的时候他给人的感觉有些苛刻,但在他内心里他特别希望每一届他带兵都有人能烙上他的印记,继承他的衣钵。
高杨由于早上经历了一番洗礼,此时鼻涕不住的留着,鼻子的动作又不能太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鼻涕流到自己的嘴上,再顺着嘴巴流下去……
肖正虽然此时一刻都不敢松懈的站着军姿,但是在这短短的半小时里,脑海中每分钟都上演着一出出大戏,有回忆、有反思、有期待、有想念,更多的想的是原来当兵和理想的差距这么大……
就在他们内心纠结还有多长时间结束的时候,宋跃鹏下达了踏步走的口令。
所有新兵好像获得大赦一样,身子瞬间放松下来,但是腿上的麻木感,还是不能让他们第一时间作出踏步的动作。有些班长看着自己班里的新兵一个个东倒西歪的踏着步,严肃的说道:“让你们站军姿的时候身体前倾,用脚前掌发力你们不听,非得用脚后跟受力,导致腿部血液循环不畅,时间长了就得晕倒,这才半个小时不麻不疼才怪!”
很多人只顾着让自己的腿恢复知觉,哪里还听得进去班长的话,一个个龇牙咧嘴的听着一二一的口令,艰难的做着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