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边已经搭建了一个半人高的木制平台,虽然木台的直径只有五六米,但是那里却是所有将领目光汇聚之处。
“黄将军,前些天周人调集大军围将我们要塞城的三个方向都给围住了,但是元帅却没有去管,可现在这连点将台都开了,你说是不是真的要开战了?”
“白将军,元帅怎么想的,老子一介莽夫哪里知道,但是周人大军围城,老子早就看他们不爽了,要战便战吧,反正我手底下的那些好儿郎们手里的黑刀早就按耐不住了。”
“黄将军你是元帅爱将,自然不知其中缘故。穆柱国和侯爷在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带走了要塞城里大半的精锐,即使加上后来元帅从国内带来的一万兵马,要塞城里的兵马总共也不过一万五千人,怎么去和三万周军一战?”
“笑话,我大吴水师雄甲天下,哪一次不是打的周人水师落花流水!”
……
两位吴国将军的争论逐渐变成了在场上百位吴国将领的争论。只是真正敢大声说出来的,也只有那么几位高层的将领。
孙进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点将台那把大椅子上,双手抱在胸前,饶有趣味的看着场下的将军们争的面红耳赤。
突然,他站起身来,吼了一声:“窝里斗,像话吗?监军队何在,给我赏黄生和白严各十军杖。”
就在他话音落下之际,点将台下的将军们个个都目瞪口呆,纷纷闭嘴。他们不知自家大元帅在点将台上已经多久了,也不知他到底听到了哪些争论的内容。
而黄生和白严则在众将领的目光中被一队身穿金色盔甲,手握一根手臂粗的长木棍的士兵带到旁边去了。
不多时,便有让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传开。
吴国军中的军杖最是狠辣,用来责罚的那根大木棍重达数十斤。外面看起来是一根用来杖责的普通木棍,其实里面嵌着一根拇指那么粗的铁芯,二十军杖便能要了人命。
而黄生和白严两人被杖责十下,怕是大半年都下不了床了。
一想到这,这些将军们就后背发凉。
惨叫声过后,便见到黄白两人的亲卫抬来担架,将两人抬走。
即使黄白二人都是正五品郎中将,麾下各有千余人,但是在大军当中,军令如山,纵然是孙进要杀两人,这些亲卫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毕竟他们还是吴人,家人亲友都在吴土之中。
在吴国军中,为了防止军人哗变,特地设下了严苛的律法。
而在这些律法当中,有一条便是:违反军令,形同谋反,可诛三族。
亲眼见到黄白两位高阶将领被抬走,剩下的将领再也不敢嘀咕一句。
“郎中将贺山听令。”孙进在点将台上整了整自己的盔甲,然后从胸甲处取出一张写满字的白纸,便开始点将。
“末将在!”一名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将军往前踏出一步,大声回道,他的声音十分粗犷,可却震撼有力。
“你自领麾下兵马,坚守西面城墙,务必要将周人拦在城墙之下,倘若兵力不足,可自调后备队支援!”
“末将领命。”
说完,贺山便转身离去,离开的时候,身后还跟了十来位将军,都是贺山麾下的将领。
只是贺山离开海滩处的点将台后,心中不由暗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可这仗打的……真他娘的窝囊。”
其实不止贺山有这个想法,他麾下的那些将军们也有,海滩上的那些将军们也有,甚至连点将台上的那位吴国都指挥使,伐周军大元帅孙进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