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正统十七年四月初七。
岭北渔阳郡北部,有阴风怒号,战鼓擂动……
哈松勒紧了战马的缰绳,来到渔阳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明白这片土地对于瀚庭来说意味着什么。
肥沃的土地上能生长出肥美的青草,有了肥美的青草就能养育更多的牛羊马匹,有了更多的牛羊马匹,才能养活更多的瀚民……
这是一个死结,根源都绕不开土地,岭北六郡的土地。
“进攻。”随着哈松用胡语说出这句话后,大批的骑兵就开始上前。
胡人虽然缺少攻城器械,但是多年与大周军对战,多少也缴获和掠夺了一些,而这些器械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没有什么豪情万丈,有的只有死去的尸体。
战马嘶鸣着倒在混杂着冰雪的土地上,血流出后冒着热气。
雪地下面遍布着陷阱坑和竹刺,成百上千的胡人中招,和他们的战马一起永久的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哈松镇定自若的坐在自己战马上正在观战,只是他那跳动着的眼皮出卖了现在的他。
这一刻的他才明白,匡阳部攻打一个大兴城为什么会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并不是胡人的骑兵不强,而是周人的工匠们制造出来的器械杀伤力有如神赐。
韩文津自然是看不到这一切的,筑卫城的防御力量有限,想要真正的做长久防御的打算,还是需要依靠郡城的完备守备力量来进行,所以他现在只能抓住每一分每一秒来调度各方,完善郡城内的防御。
但是情况不是很乐观。
渔阳城这些年在太守沈阳的治理下经济发展的不错,但是战备缺乏休整,很多城墙都出现了老化,而且最关键的是沈阳不会打仗。
所以,压在韩文津身上的担子不是一般的重。
笼罩在渔阳郡内的阴霾迟迟无法散去。
哈松没有去听战报,并不是因为他不在乎,而是不想听。
今日的战斗,自己麾下的兵马虽然强悍,但是面对墙高弩猛的大周军队,没有占到半分便宜。
事实上更重要的还是他在等一个时机。
十三万那月部的兵马要面对六万守城不出的大周军队还是捉襟见肘了些。
可是紧随在自己身后的匡阳部不同。
大兴城大战过后,匡阳部虽然损失惨重,但是瀚君答应了要给匡阳部今年最肥沃的草场,这样一来,匡阳部的元气在这一年内很快就能恢复大半。
“明日,务必拿下一座筑卫城。”哈松喝了一口热好的酥茶,然后就躺在了羊皮大床上,开始睡觉,但是很快他就睁开了眼睛,对着正准备离开的一众桓达说了一句:“不惜代价。”
桓达们一听到这句话,心神一愣,但是都不敢多说些什么。
秩序在五胡当中极其分明,就好像底层的桓达都把那些贫民看做是奴隶,下层的桓达对于上层的桓达来说也是如同奴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