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
可是,更重要的是,息玉门仍旧是个世外桃源,西凉寨灭门案的真相终究会大白天下,不是吗?
战歌为了查案几次身赴险境,难道因为他是玄衣门中人就该否认他的功劳吗?
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陈嚣感觉,他好像明白了,身份并不是判断善恶的标准,重要的是看他做了什么事。
……
白玉客栈,战歌找了个靠窗的座,点了一盘花生米,一壶茶。
跟上次一样。
又没有酒。
陈嚣算是明白了,战歌查案的时候不喝酒或许是真的,但每次都点花生米绝对是因为太穷了。
啧,好歹是个小侯爷啊,大周朝有这么穷吗?
战歌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喝了口茶,问道:“昨晚你那么晚回去,就是跟碎玉阁的两位在聊天?都聊了什么?”
陈嚣道:“那可多了。”
战歌道:“捡重点的说。”
陈嚣想了想,道:“起初我是听他们议论玉龙帮的事……”
昨晚,他跟方贻、周旋两人聊了一个多时辰,大多都是玉石生意方面的。
聊得尽兴了,称兄道弟之后,两人说起他们是碎玉阁的,这次来西域也是为了玉龙帮名下的那两处矿场,最重要的是想争取上好的石料,若是能够借此机会打开西域的市场便再好不过。
两人最后还有意拉拢陈嚣,说他若是有兴趣,可以现在碎玉阁干两年,积累经验也是好的。得知陈嚣志不在此,倒也没有强求,只说日后有空去碎玉阁转转,可以给他打八折。
战歌听完,瞧了他一眼,“你知道碎玉阁是什么地方吗?别说八折,就是半价,你小子都不定买得起。”
陈嚣有些不服气,道:“侯府就买得起吗?”
战歌耸肩,“破石头而已。”
陈嚣觉得他这就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撇嘴道:“是啊,破石头而已,我家书房里堆了一大堆,我小时候拿来打水漂玩。”
“咳、咳。”战歌差点呛到,摆了摆手,这小子,吹牛也要有点儿限度啊。
这时候,门口来了个小孩,嘴里含着半根糖人,衣服有些破旧,不过打理得还算整齐,就是头发微微有些乱。他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看了会儿,瞧到陈嚣他们这一桌的时候,眼睛一亮,小跑了过来。
他看了看陈嚣,又看了看战歌,最后往战歌那边挪了挪,问道:“请问是战大人吗?”
战歌点头。
小孩儿伸手,从荷包里拿出一张信,道:“糖人爷爷让我给你的。”
“谢谢。”战歌笑了笑,从钱袋里掏出两颗碎银子,道:“一颗是你的,还有一颗是那糖人爷爷的,可不许多拿。”
小孩儿咧嘴笑了,点头,“知道了!”很快就跑掉了。
战歌拆开信看了看,见陈嚣伸着脖子看过来,不由好笑,阖上请帖,拍他脑袋,“看得懂吗你?”
陈嚣撇嘴,心道,等这案子结了,定要好好念书,不认识字儿实在是有些麻烦。
他问道:“这上面说了什么?”
战歌晃了晃信纸,道:“碎玉公子送来的,说是要请我们喝酒。”
陈嚣眼睛一亮,“喝酒?”
战歌瞥了他一眼,道:“没出息。没想到啊,碎玉公子竟亲自来了……啧,早知道就不必如此麻烦了,白白浪费了本少爷二两银子。”
陈嚣想到了什么,微微一惊,“碎玉公子……碎玉阁阁主?”
战歌摸了摸下巴,眼神深沉,嘴角带着几分笑意,“越来越有意思了。”
陈嚣:“……”
他可一点都不觉得有意思,只觉得这案子越来越复杂了,一会儿吐蕃一会儿突厥,一会儿飞鹰帮一会儿玉龙帮,这会儿又出来个碎玉阁,简直就是一团乱麻。
反正,他是搞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