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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悬,不远处有狼群长啸,听着竟有些凄婉。
大漠的夜有些冷,马儿走得不快,陈嚣回头看了眼,只是,已经找不到那座地下宫殿到底掩埋在那处黄沙之下了。
他有些担心那个女孩,想要帮她做些什么,可是,她好像并不需要,也不在乎。
玉拾月看着并没有太过担心,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跟战歌讨价还价,是不能白忙一场,浪子山庄的浪子们也不容易。
战歌点头倒是点得很爽快,却补充了一句:“本少爷很穷。”
所以,别提太过分的要求,提了他也是办不到的。
玉拾月漫不经心问道:“刚刚那黄烟是什么药?”
战歌笑了,道:“想要配方?”
玉拾月道:“以前有阿馥在,浪子山庄自是不必担心什么蛇虫鼠蚁的。如今易水楼散了,本庄主也得防着点儿啊。”
战歌解下一个荷包,递给他,道:“青离配的,方子改让人去百草堂拿便是了。”
玉拾月接了,很是满意,偏头见陈嚣闷闷的,还有心安慰道:“易水楼总部与西域这边是不一样的,外人进不去的。馥姑娘那话,并不是不信你,只是不想你跟着去送死。”
陈嚣摇了摇头,表示并不介意,偏头看向战歌,问道:“这事儿我们真的就不管了吗?”
战歌沉默了许久,最后很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前方的夜色问了一句:“江湖人什么时候能跟普通人一样,出了事第一时间会想到玄衣门?”
陈嚣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怎么在这时候感叹起玄衣门在江湖的微妙地位来……不过,他觉得这话简直就是方夜谭,若是身在江湖也如普通百姓一般,处处依靠官府,事事仰仗他人,那他们练武还有什么意思?
江湖最吸引饶是什么?
名?利?不如去当官。
他是不知道旁人是如何想的,但他时候之所以被那些江湖故事所吸引,最重要的是因素是江湖的那份自由与逍遥。
战歌或许会给他将什么侠以武犯禁的道理,但他觉得江湖的自由并不是任意妄为,当大侠也好,当杀手也好,黑道也罢,白道也罢,都是要坚守一定的底线的。
江湖的无拘无束,在他看来就是用自己的力量坚持自己的信念。
他觉得,所谓的盗亦有道,就是这个道理。
陈嚣觉得玉拾月应该跟他是一样的想法,但这会儿出来大概会打击战歌办案的积极性……还是算了。
玉拾月也愣了一下,不过,下一刻却是笑了起来,“馥姑娘也是无奈之举,战大人不要见怪。”
战歌倒是颇为理解的点头,“我有什么好见怪的?只是觉得,杀手之中好不容易出了个比较讲道理的,就这么死了未免可惜。”
陈嚣听得一愣一愣的,问道:“你们在什么?”
战歌幽幽的叹了口气,“一场戏,也不知道有没有观众。或许,只是为了服她自己。”
陈嚣听不懂。
这一路上,他将战歌的话,将今晚的事,来来回回的想了很多遍。
在看到浪子山庄门口的灯光之时,他大概想明白了一些事——
馥姑娘是故意对他们出手的,不过应该是手下留情了。馥姑娘号称沙漠蛇妖,在自己的地盘还对付不了两个入侵者,那未免也有些对不起这么些年杀出的名声。
只是,为什么呢?
那一战之前,馥姑娘的态度是抵触的,但在输给了战歌之后,却是有问必答。
实在试探战歌是否有能力帮忙吗?
战歌听到这话的时候,轻笑了一声,道:“陈嚣啊陈嚣,你不如改个名字,叫陈真,或者陈单纯,如何?”
语气一如既往的调侃。
陈嚣正生气,又听见他接了一句,“单纯些也没什么不好的。”
竟有些萧瑟的味道,如迎面吹来的夜风。
他愣了下,回过神,仍旧是生气的,并没有觉得安慰。不过,这家伙,应该是会帮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