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供奉着我寺历代方丈的骨灰,或许这便是舍利塔的由来。”
前面已经到霖宫了,这里并没有不戒的那般阴森,点了数百支支蜡烛,将整个宫殿照得很是亮堂。
而此刻,一位褐衣僧人正在剪烛芯,见三人进来,放下了剪刀,双手合十行了礼,“阿弥陀佛。”
这位,想必就是法门寺的方丈了。跟陈嚣想象中的不一样,这位方丈看着很是年轻,顶多只有三十来岁,面容肃然,眼神平静,气质倒是颇为沉稳。
陈嚣也行了礼,“大师有礼了。在下陈嚣,是不戒的朋友。”
方丈再回礼,“贫僧圆觉,陈施主有礼了。”
陈嚣眨眼——圆觉?不是了息方丈吗?
圆觉方丈看向不戒,露出略无奈的神情,“圆机师兄,你又惹祸了。”
不戒望——谁啊?不认识,大爷早就还俗了,诨号不戒。
陈嚣略惊讶,这家伙,跟方丈同一个辈分啊……师兄弟吗?这也差太远了,确定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圆觉又行一礼,“马施主,久违了。”
马老并没有理他,转头四处看了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陈嚣抬眼,就见大殿四周的墙壁上有密密麻麻的孔洞,大概是佛龛之类的,里面有一个八重宝函,有些在旁边刻了字,有些没樱
他想起刚刚方丈的那句话,想来那盒子里装的就是历代方丈的骨灰了,旁边刻的字,想必就是死者的名字了。只是……那刻了字的神龛至少也有三四百了,法门寺的历史有这般久远吗?
圆觉方丈领着马老先生走到一处佛龛下,仰头道:“那边是师祖方丈。”
马老先生仰头……大殿里虽不暗,但那佛龛有些高,蜡烛的光是照不过去的,他看不清那上面的字,甚至看不到佛龛里的宝函……然而,他看着那堵墙时,眼角却流下了一滴泪……
陈嚣恍然,原来了息大师已经圆寂了,想必,两人生前是很好的朋友吧。
“哼。”不戒冷哼了一声,道:“只怕这眼泪不是为朋友而流的。”
陈嚣不解。
不戒却是看了马老一眼,带着几分嫌恶,道:“原来是你啊,七年前……呵,我早该想到的……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陈嚣略不满,皱眉,“到底怎么回事?”
不戒道:“你知道了息方丈是怎么死的吗?”
马老低了头,神情黯然,泪水滴在地砖上,却是握紧了拳头,也不知是在忍耐着什么。
陈嚣不知道,但看眼前的情形,心中有种不好的预腑…莫非了息方丈的死,跟马老有关?
陈嚣对佛门并不怎么了解,知道少林寺,法门寺却是这两日才听的。不过,关于了息方丈的死,关于七年前的那件往事,却是曾震动了整个大周朝的,江湖朝堂,几乎无人不知。
不过,大多数人只知道个大概,知道起因,知道结果……至于过程,江湖流传的版本全是杜撰的。
因为,亲历过那件事的人几乎都死了,唯一的幸存者也失踪了。
不戒道:“七年前,有个西域妖僧来到中原……”
陈嚣眨了下眼,总觉得这话有些耳熟,试探着问道:“怒炎?”
不戒点头,“就是他,你听过?”
陈嚣摸了摸鼻子,“我只知道他杀了很多佛门子弟,被武林正道追杀,最后死在了玄衣门施逆行父子手郑”
——关于怒炎的死因,武林中人原本并不清楚,也是前段时间才传开的。
不戒道:“当年,怒炎入关之后,第一个盯上的,就是法门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