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雅善居时,秦老太太也在等着容氏。
姜嬷嬷把在碧荷院看到的一切已经说给她听了,相府上下谁不知道张嬷嬷是容氏的人。
秦老太太觉得,姜嬷嬷那么一闹,张嬷嬷事后也该去容氏那处说了这件事,容氏应当来这雅善居里向她解释一番。
容氏到了之后行了礼,先是说道:“碧荷院一事,张嬷嬷向我说了,是张嬷嬷做的不对,我已经罚了她了。”
秦老太太冷哼一声:“燕京城哪个世家小姐身边不是有两个贴身的丫头,一个年长的婆子提点着,挽儿的碧荷院,加上洒扫的总共才只有三人,平素里我不管家事,但你是相府的女主人,是嫡母,她刚被寻回就这样对待,若是传出去,朝堂之上没有面子的是你相公!”
本是家事,怎么好端端的扯到朝堂上了,容氏心中不快,却也耐心的解释道:“母亲说的是,但是府上的下人丫头们早有分工,那两个丫头也是我紧凑着从别处调过来的,挽儿刚回来,我也想挑三两个比较懂事的丫头去她身边,这两天也都在抓紧找牙婆子买,只不过没有挑到喜欢的罢了。”
秦老太太道:“既是没有挑到,就先凑合着用,只不过小姐身旁只有婆子伺候着,到底是年纪也大,说不上话来,所以我便从雅善居挑出来一个准备送给挽儿。”说着唤了一声:“素香。”
门外有一青装少女姿态端雅的走了进来行了礼,“老太太,大夫人。”
秦老太太道:“该说的,姜嬷嬷方才也应该给你嘱咐了,往后去往二小姐院子里,要尽心伺候。”
容氏一惊:“母亲要把素香调走?”素香可是秦老太太身边最得力的人了,秦苏苏曾经哭着求了好久,秦老太太都不肯放人。
“不行?”秦老太太反问一句。
容氏干笑一声:“母亲愿意,当然是行的,只不过今日儿媳来是有一事要与母亲商量。”语气一顿,她看了素香一眼,道:“正是关于挽儿的。”
容氏说着看了身旁的桂嬷嬷一眼,桂嬷嬷上前从袖中掏出一张素笺递给了姜嬷嬷,姜嬷嬷接过之后打开给了秦老太太看,在看清楚素笺上所写的内容时,秦老太太一惊。
容氏道:“这是月前儿媳去往广华寺求的签,签像所言下下签,家入命煞,克人克几。本来儿媳不信,但是自从挽儿来后,短短半月,月儿心疾一惊复发两次,方才咳血昏过去时,儿媳这颗心也跟着一同去了,就怕月儿醒不来,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说着嘤嘤的掉了两滴泪,“母亲,不如先把挽儿送出去相府去?”
秦老太太面容一敛:“你是说,挽儿便是这命煞孤星?”话落,忽然把素笺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荒唐!挽儿五岁时才走散,自幼生长在相府,也未见得相府上下有一人不妥,月儿心疾症是在挽儿失踪之后才有的,怎的就成了命煞孤星了?”
见秦老太太不信,容氏朝桂嬷嬷使了个眼色,桂嬷嬷上前,和色道:“老太太误会夫人的意思了,大小姐的病一直以来便是夫人的心结,近来发生的事情也着实有点太巧了,夫人也并非觉得二小姐便是这命煞,只是想要在大小姐生病这期间,想着让二小姐搬去佛寺住上一阵子,等大小姐病好了,夫人一定风光的把二小姐迎回府上。”
说着,上前一步,继续道:“老太太是信佛之人,这广华寺的签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卫小娘在世时一直是去广华寺求佛,如今二小姐去往佛寺中住,一来也是还了卫小娘的愿;二来也可让二小姐潜心礼佛,接受佛祖的洗礼。”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也恰恰的抓到了秦老太太的心里。
的确,卫氏是在去往广华寺上香时才遇见了皇后,才会有之后一系列的事情。
见秦老太太有些动容,容氏道:“母亲,月儿也是您的亲孙女,您不能眼睁睁的看她一次次的心疾复发吧?”
手心手背都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