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大厅走进来三个人,蕲王朱厚焜向门前看去,一人方巾阔服,眉清目秀,虽然形容消瘦,却掩盖不住的儒雅气质,自然是李时珍无疑。一人黑不溜秋,看似十二岁模样,却有十五六岁的身板,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好像能洞察天地一样,这自然是庞宪了。至于福伯,一身仆人打扮,须眉皆白,观之可亲。
蕲王朱厚焜见李时珍身形潇洒,儒雅非凡,心中一顿,心道:“想不到下九流的李言闻,竟然能生出个这样有气质的儿子。”
李时珍见一人雍容华贵,器宇轩昂的坐在大厅上首,知道定然是蕲王朱厚焜,当下不卑不亢,施礼道:“蕲春秀才李时珍,拜见蕲王。”
蕲王朱厚焜斜瞥了李时珍一眼,有些淡漠的道:“你就是李时珍?”
“正是在下!”李时珍回道。
坐在一旁的静空借着医者身份,耻高气昂的惯了,自然看不惯李时珍比他还要装逼的神态,喝道:“大胆李时珍,见了蕲王爷,怎得还不跪下行礼?”
李时珍斜瞄了净空一眼,中级入虚境医者,不由得极是不屑。
李时珍并没有无缘无故瞧不起别人的意思,因为尊重是相互的,他如今还不是圣人,做不到以德报怨。
看着一脸瞧不起自己的李时珍,静空受伤了,心里很气愤,后果很严重,厉声的道:“你难道想目无尊长,心无法纪,犯上作乱不成。”
静空说的这话,是世俗的规则。这只要是人,就得讲规则,没有规则,就不成方圆。尊重尊长,安分守法,这是每个人的自我道德约束应该遵守的法治规则。
不过对于静空的话,李时珍就当放了个屁,冷冷的对蕲王朱厚焜道:“这位医不医武不武的长得有点贼眉鼠眼的莫不是蕲王府名下哪个寺庙负责爬灰的和尚?”
庞宪当场忍不住笑出声来,心想恩公不愧是读书人,这骂人骂的就是有水平,就是不一般,这一句这么长,光让人听着,就能把人听晕。
若不是看在自己恩公还没有打算动手的份上,耻高气昂的静空光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就足以让庞宪将他暴打一顿。被打的理由很简单,长得猥琐不是罪过,出来吓人就大大要不得了。
静空是一名医者,成为医者前也读过一些医书,自然知道这李时珍骂人的意思,不过碍于蕲王爷没有明确表态要动手的意思,不然肯定要把李时珍暴打一顿。
蕲王朱厚焜心里对静空也是不大满意,若不是自己王妃病重,此时有求于静空,光他那一脸傲慢的神情,早就将他扔了出去。
此刻听得李时珍说了这话,蕲王朱厚焜脑海中灵光一动,有了主意,喝道:“你这人好生大胆,你可知道不给静空医者面子,就是不给我蕲王府面子,不给蕲王府面子,就是不给皇上面子,你可知罪?”
这一大顶帽子扣下来,足够压死一大部分人,但李时珍一身正气,浑然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