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燕都相隔遥远的南方小镇,一个年纪颇大的邮差,古怪地看了一眼手上的加急信件。
“魏老头,来信了!“邮差喊了一嗓子。
门开了,一个巨人般的身影走了出来,咧嘴笑了笑,接过信封。
“四七,喊魏老头少喝点酒!“邮差又讲了一声,踩着自行车歪歪扭扭的离开。
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昏暗,陈四七努努嘴,将信封摊在食桌上,原本趴在食桌上酣睡的老人。忽然仰起了脸,捻了一块猪头肉塞进嘴里后,油腻腻的手撕开信封看了起来。
屋子外,阳光正好,种在屋前的菜地,油花菜生长正茂。黄灿灿的花儿扑腾扑腾地在风中摇摆。
很多人都说,魏无渠一生只收了两个弟子,实际上,他收了三个。
陈四七,两米四七,是魏无渠从江边那头领来的野孩子。生得有些丑,唯独这举世无双的身高,对了魏无渠的味道。
九式崩拳,原本就是以力量见长的。
三个弟子,有两个天生神力,唯有二弟子徐安,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魏无渠没有想到,当初就是这个普普通通的孩子,要拜在自己门下,跟着自己走了三百多公里的山路,脚板生了水泡磨穿走不动了,就用手爬,爬得满手是血,也不曾拉下一公里。
所以,魏无渠收了徐安,一个人,如果有了无所匹敌的韧性,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
魏无渠走到菜地前,折了一枝菜花,放到鼻头下,舒服地嗅了两口。
“四七,对一拳。“魏无渠丢了菜花,咧嘴笑道。
陈四七习惯性地努努嘴,弓身,毫不客气地朝着魏无渠轰了一拳。
瞬间,无数黄灿灿的菜花似乎被风刮走,绕着圈儿往天空之上打去。
魏无渠退了两步,陈四七脚下不稳,已经趔趔趄趄地往后摔去,震得地面轰响。
魏无渠满意地笑了笑,“四七啊,你启程去燕都吧,坐最快的火车去。“
陈四七瓮声瓮气地发声,“燕都有猪头肉不?“
“有,你想吃啥,你二师兄都有办法给你找来。“
......
燕都徐家里,徐长青恭敬地抬手,示意面前的老人喝茶。
仁伯端起茶盏,吹了吹茶沫,慢慢呷了一口,随后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得不远的白袍莫原。
“家主托我来问一件事,这徐安,如今算不算徐家人?“
“不算。“徐长青干净利落地开口,“若硬要说瓜葛,徐安那个废物,如今是徐家的仇人。“
“那我就放心了。“
莫原眉头皱了皱,忍不住开口,“仁伯,这徐安莫非惹到了陆家么。“
陆家是三门世家之一,高高在上,正常来说,哪里会和徐安有什么交集。
仁伯淡淡点了点头,“徐安大胆了,妄图绑架我家少主,这种事情,如何能忍。“
莫原垂下头,有些苦涩地叹了一口气。
徐长青脸色一喜,“若是如此。我徐家愿助一臂之力,擒住这小贼!莫原,你随仁伯去吧。“
莫原顿了一下,点点头。
燕都最近的空气,有些不好,明明还是日头高照,转瞬之间,又变成倾盆大雨了。
好比人的一张脸,说翻就翻。
洪妍咬着嘴唇,红着眼睛站在院子里,洪源龙在一旁看得死死的,寸步不离。甚至连洪家老太爷,也以死相挟。
洪庆年这两日来去得很匆忙,偶尔回来,便在洪向天耳边讲几句。
“也不知这徐安,为何会惹到陆家,那可是陆家,三门世家啊!“洪向天目光黯然,即便他想保徐安,也力不从心。
洪庆年不动声色地转过头,透过窗外,往东南方向望了一眼。
燕都东南方向的郊外,多是一些城中村,略带泥泞的马路,沿街老房,蜘蛛网般铺盖的线路,和燕都市区一比,立即相形见绌。
一间陈旧的旅馆二楼,徐安皱着眉头,小心地掀开一角窗帘,望着对面的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