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连哄带骗才将铁镜公主留在了宫里的杨延顺,乔装之后扛着两条羊腿,大摇大摆地赶到了集市上的小店。
将羊腿递给自家师父之后,杨延顺咕咚一声,跪在了流云跟前:“弟子不孝,让师父受累了!”
流云将手里的东西扔给逍遥子,笑着叹了口气,拍了拍杨延顺的肩膀:“若有性命之忧可以投降,这是为师的命令,只是苦了你了!”
杨延顺苦笑着摇了摇头:“全靠师父的教诲,才捡了一条命。”
“天意如刀!”流云长叹了口气,“本来以有你师姐掠阵,可以高枕无忧。不曾想……”
“谁也没想到,为了反击宋军,太后竟然说动了元老院的供奉长老。”
想起方面的情形,杨延顺仍后怕不已:师姐被元老院的几大供奉长老围攻,父亲和二哥也遇上了辽国大将……
“起来吧!对了,忘了跟你介绍了,这位是逍遥派的掌门逍遥子。”
“见过前辈。”
逍遥子直看了一眼,就明白流云这厮为什么要过来看徒弟了:两眼清澈而含光,精气神十足;从身无内功来看,走的明显是跟流云一样的路子,所谓的国术。
愣神的功夫,逍遥子感觉自己被流云子给搡了一下:“喂,逍遥子,头一次见面,不给点见面礼之类的?”
吃了大亏了,这厮还有七个徒弟等着要见面礼呢?
逍遥子瞪了流云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杨延顺。
杨延顺没敢接,只是询问似地看着自家师父。
“不要紧的,老东西收了徒弟,肯定也会跟为师要见面礼的,给你你就接着。”
“谢逍遥子前辈。”
“走吧,去后院,炭火我都准备好了!”
……
酒过三巡,杨延顺才小心翼翼地地开口问流云:“师父,我爹娘哥哥他们可都还好?”
流云点了点头:“都挺好,只不过你父亲已经解甲归田了。”
“可是因为几年前的大败?”
流云看着面色沮丧的杨延顺,摇了摇头:“你知道为何前几年北伐,赵光义没有下旨让师出征吗?”
杨延顺一愣:“难道不是因为师祖闭关需要护法吗?”
“傻小子!”
旁边的逍遥子笑了起来:“赵光义的心胸可没有你们想象的那般宽广,你们兄弟两个随军北伐时,其他兄弟,可都在他跟前当人质呢!”
流云点了点头:“当年拿下太原之前,我跟赵光义之间就已经有了间隙,而从他最看重的赵元佐被废之后,他就开始仇视为师。”
杨延顺皱起了眉头:“这是为何?”
流云叹了口气:“赵光义练的是毒功,因为受各种毒物的形象,性情变得极其暴虐;而且赵光义对于任何能威胁到他皇位的人,都极度仇视,二皇子赵元佑,就因为结党营私,死得不明不白。”
“这……”
虽然知道赵光义弄死了亲侄子,可毒死自己亲生儿子这样的恶行,不能不让杨延顺毛骨悚然。
“所以,我只能让你师姐去,你师姐只是女流之辈,”流云叹了口气,端起碗,将碗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毕竟要是为师再轻松地打退了契丹供奉,那赵光义可就日夜坐立不安了……”
不知为何,听着师父将宋皇赵光义的各种轶闻,杨延顺心里暗暗地放松了下来,只是……
流云见杨延顺面色有些不安,笑着问:“延顺,你知道魏晋时期的’国’字怎么写吗?”
杨延顺摇了摇头。
见流云看自己,逍遥子得意地点了点头:“这个嘛,我还真知道,魏晋时期国字中间不是王字,也不是或字,而是民字。来自于孟子的那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流云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杨延顺:“咱们练的国术,守护的当然不是普天之下的王土,而是边境之内的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