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薏。”我说。
她搂紧了我的肩膀:“萧笙,萧笙......”
床的轱辘压过白色瓷砖的地面,刺耳的很。
白色床单在我面前一晃而过,我看到在床单下露出来的爸爸满是血污的手。
我伸了伸手想要握住,但是,没能成功。
大概直到今天,我才能完全地明白人有旦夕祸福这句话。
今天晚上我的世界是冰冷的,以前,我还能从爸爸的怀里获得温暖,但是现在,属于我的温暖越来越少。
妈妈去世的早,但是她缠绵病榻许久,到后来我们心里都清楚她陪不了我多久了。
我倒是希望自己像琼瑶里的女主角一样,在经历人生中的悲欢离合的时候适时地晕倒。
一辆车从我面前开过,在前面几米处停下来又倒了回来,车后座的车窗玻璃打开了,露出席卿川的脸。
我的应激能力一向不太好,但是也没有到晕过去的地步。
就连我的丈夫的温暖,都是属于别人的。
她扁了扁嘴,眼泪从她的眼中滚下来,她紧紧地抱住我:“萧笙,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去哪?”
“去你家设灵堂。”
“我坐乔薏的车。”我低声道。
席卿川的身边应该是我的位置,但是我却没资格计较。
他没再跟我废话,关上车窗,司机将车开走了。
我在门口站了好久好久,直到雨点打在我的脸上我才有了一点点知觉。
我想了想,跟她说:“乔薏,我没有爸爸了。”
但是,我没有。
他也不看我,简短地道:“上车。”
他跟我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前方,脸都没转过来,我只看到了他的侧脸。
萧笙坐在他身边,虚弱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她的眼泪落在她披在我身上的白色大衣上面,可是我却没有眼泪。
我很清醒地站在医院的大门口看着殡仪馆的车开来,然后将爸爸抬上了车。
当时虽然悲痛,但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就像是心脏很早就被撕了一个口子,痛了很长时间之后就痛麻木了,等到妈妈去世的那天我只是哭只是哭,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悲伤。
乔薏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我回头看着她,夜风中她把她的大衣给我披着,自己只穿着单薄的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