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仲夏中天之日,强光射人,大多数人会叫苦一声,它还是会一如即往为大地蓄积力量。? ? 火然? 文
如月之皎洁,给黑夜指明方向,然晦朔之日,众人也会埋怨一声月亮又偷懒去了。
昼不过一日,夜不过一月。
只因他是独一,只因他在高处,只因抬头就能望见。
也便记住了他,正反利弊,便都入了世人的眼。
就算日月,也少不了凡人的心生怨望。
何况我们凡人!
先生之举虽如日之余热、月之余辉,然还是身处凡尘,受人争议在所难免。千年来第一个开路之人,自是崎岖不平,枝桠荆棘。
文琪敬重先生,几十年如一日的心志坚韧。
如我这样知先生者只怕也不在少数,后世或许会更多。
人生在世,能得真心相待之人,能知先生心意之浩远,先生也该畅快淋漓,先生所做日后必会载入史册”,话毕,文琪连施三礼。如此郑重,不止是心中愧疚,施林虽脾性倔强、自负、任性,怼人不留情面、言语刻薄,治水能力却毋庸置疑,无人出其左右,这样的成绩假若不是几十年的铭刻于心,又岂能随口一二三,条理分明,丝毫无纰漏,世上谁能在这个领域如此独领风骚。
赵承眸静静听着,只觉阿琪心思敞明,言语傲然,出众的心中隐忧。
文琪的态度恳切,毫无做作,一席话说得施林眼中泛红,忙伸手拦住文琪的施礼。半辈子不曾与外人温言过的老头也说了些心里话:“你把我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这说的还是老施我吗?
行了,你的心意我知道了。
也不用为那件事对我耿耿于怀,老施虽倔,又不是愚笨,过后思虑,也不能全怪你,这事到此为止。”
叹了口气:“老施只是个做事的!脾性半辈子了,得罪人便得罪人吧!也不打算改了,但留丹心!”
文琪略皱了下眉,欲再说些什么,想了想,世上哪有八面玲珑又能力出众、一心为公之人,都这个年纪了,何必再强求于他。
看了眼王氏,动容道:“话又说回来,家国家国,又怎么能让枕边人留有遗憾,对得起天下人,唯独对不起身边人,寒了最关心你的人,岂不很没天理。
君以国士遇我,我必以国士待之。
只因内子是个女子,难道她以心相待,先生就能以怨相还吗?”
施林语塞。
文琪只是笑了笑,王氏松了口气。
王氏心情轻松对文琪道:“孩子,想吃些什么,老婆子这就做去。”
施林对着文琪哼了声:“炖鸡!”
王氏无奈看了施林一眼,连连说了声好,退出房内。
几人正谈着,有小厮进来禀报:“大老爷正找两位贵人有话要谈,小子往客房跑了一趟,从孙牛口中得知原来在二爷这里。”
对文琪和赵承眸道:“两位贵人,这就随小的去老爷那里吧!”
如此三人又向前堂会客厅走去。
会客厅内,施姜坐于上首。
几人见礼后,分主宾而坐。
文琪道:“施先生,不知找阿琪有什么事要谈?”
施姜道:“我观小友倒也算个有情有义之人,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这几日,我思虑再三,替民除害确也算正义之举,答应你又何妨。”
文琪露出一个傻傻的惊讶表情,脑子转了几圈,自己还没出手,对手就答应了。很有种睡一觉,挡路的石头自己长脚跑了,前方豁然开朗,又空落落的,很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抬起头来,又傻傻的看了一眼上首的施姜。
施姜咳了咳道:“现在阿乐还小,等阿乐再年长几岁,还要请小友对他以心相待,京都见见世面。”
文琪此时眼珠子转回来了,您老,早说嘛!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