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和风细雨,一转眼又是一道惊雷劈到头上。
被宋离月多变的风格气到,赵承风脸色铁青,再也顾不上什么礼仪气度,气急败坏地低声吼道,“那些都是赵某人的私人物品,姑娘为何要我散出?你又有何证据证明那是不义之财?”
那些东西,宋离月大致看了一下,上面几乎皆有印记,和赵承风系在腰间的玉佩上的花纹很是相似,估计是他们赵家的族纹。
“哦。”宋离月收回恶狠狠的语气,继续捏着时而尖细,时而破锣般的嗓子说道,“我没说那些是你的赃物,只是觉得你这个人心口不一,言行不一,感觉别扭得难受。其实啊,我这也是为你着想,你一无所有,岂不是正符合你冰壶秋月的名头。更何况,如此这般,你以后说话做事更有底气了不是?”
即使赵承风为官果真如他所言,未曾有私下收受,可冲着他掺和偷药方这件事,宋离月就对他没有任何的好感,不由得想捉弄一番。
赵承风梗着脖子,冷声道,“赵某人向来行得正坐得直,何来底气不足一说?”
仰头叹了一口气,宋离月很是无奈。
这世上竟然有比玉虎还难说服的人,真是……真是让人头疼。
“算了,舍不得就舍不得吧。”宋离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一天一颗,连服一个月,期间不可断。”
赵承风立即伸手接住瓶子。
看着他将信将疑的模样,宋离月哈哈笑出声来。
这一瓶自然也不是什么解药,是她从爹爹那一堆的瓶瓶罐罐里随手拿的,反正吃不死人,受点罪那是肯定的了。
“何人!”
门外响起断喝声,应该是那些在府中巡逻的守卫被宋离月方才的笑声吸引过来的。
“玉壶冰月,后会有期啦!”
言罢,宋离月转身飞走,身影立时消失在夜色之中。
就在宋离月身影消失之后,赵承风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垂眸看着手里的小瓷瓶,然后取出一粒药丸,很是痛苦地吞咽了下去。
***
首战告捷,宋离月很是兴奋,到了康亲王府,她才扯掉脸上蒙着的黑纱,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爬上墙头,没着急着下去,依着墙角,她还在想着方才在赵承风书房里听到的那道陌生男子的声音。
来得很是突兀,虽然是好意,可这心里没底的感觉很不舒服。
他会是谁呢……
想了一会,也想不出个头绪,宋离月决定先放置在一旁,毕竟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比如,怎样悄无声息地溜回去……
护府的暗卫本来见有可疑身影靠近,正欲出手,见是宋离月,只好怏怏地收回手。
唉……
没办法,打不过啊。
已是下半夜了,宋离月是偷跑出来的,自然也是要偷偷溜回去。
窗户掀开,人刚爬进去一半,就听到一道冰冷中带着几丝怒意地喝问,“宋离月,这么晚了,你去了哪里?”
是徐丞谨!
一声断喝,吓得宋离月两腿发软,差点跌了下去,稳了稳心神,她这才抬眼看过去。
见徐丞谨正端坐在轮椅上,一身蓝白色长袍,墨发高束,发带微垂。他没有覆上遮眼的黑色绫带,那双清凉的风眼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