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凭血旗,纪泽扫视这支麾下队伍,经过浴血誓师,他们的精气神已于之前明显迥异,目中多了坚定,身上多了杀气,彼此也少了份隔阂。心中满意,豪情顿生,他高举右手,大声喝道:“杀胡求活!血旗无敌!”
静!众人皆在等待纪泽给出下文,纪泽则在等待众人高呼捧哏,大眼瞪小眼,相看两不厌。良久,纪泽只得暗叹一声,心下思忖,若有来日,还得训练一下喊口号呀!
终是不甘的收回右手,他满面肃然,高声令道:“时间紧迫,今夜务必寻得安全之所栖身,故而只能劳累兄弟们了。作战一、二、三什,携暂编一、二、三什,共六什人马,稍事补充,一刻内先一步出发,捣毁高邑县、房子县间两处关卡。此战由孙鹏统兵,李良随军参谋,事后按单独一战赏功!余者抓紧搜索马场,清理缴获...”
寅时二刻,孙鹏率六什人马率先出发,直奔西方而去。纪泽等人则如掉入米缸的老鼠,舒爽的大肆搜刮,胡人的缴获本就集中一处,他们的主要工作便是从中挑拣必要与便携之物。价值四百万钱的金银细软,十日粮草,御寒衣物,行军锅帐,还有兵甲箭矢,尤其是可制投枪的铁枪头...所幸胡营原主人不缺马匹,自备的、缴获的、掳掠的有上百匹,且大半为合格战马,让纪泽队伍非但人手一骑,还多了三四十马匹载货。
其间,还有个小插曲。获救之人与马场奴仆中,居然又有十余人主动请求加入纪泽队伍,也不知是被纪泽的言语刺激,还是被黄白之物刺激,反正纪泽不认为是被自己的霸王之气所刺激。对此,并无道德洁癖的纪泽欣然接受,当然,他们仍得借用拴马桩上的尸体,献上投名状。
寅时四刻,纪泽率余下近百人,盆满钵满的纵骑西去,马场剩出的铜钱布粮便由那些获救百姓自行卷走,反正不得焚烧警敌便是。偏北疾行二十余里,他们在路上追遇了超道直来的马涛一行。分出载货马匹及二十多不善骑术的人员,与马涛等人合为一股,自行在后缓行,而纪泽则率领余众,继续向西急奔。
血旗猎猎,蹄奔如雷,驰有十五里,前方出现一处哨卡,横于高邑通往房子县的离境要道。黑暗之中,哨卡处亮起一根火把,左三圈右三圈晃了晃,正是己方约定的得手信号。纪泽不做犹豫,带着一行人一路冲至哨卡之前。
此时,这里已无站着的郡兵,他们悉数被捆绑丢在道旁,哨卡显然已被孙鹏前队拿下。事实上,此处夜间仅有两什高邑地方郡兵象征性的驻守,有着熟面孔李良做掩,孙鹏等人假充胡骑,压根就是直接纵骑横穿哨卡,并在贴近后骤然发难,自可兵不血刃的将之夺下。
火光中,一名军卒闪身而出,跑至纪泽马前,行礼道:“禀大人,我方轻取此哨,敌方无人逃脱,孙什长率众已于两刻前奔往房子县方向,留卑下一人在此等候大人。此地尚有十八名郡兵俘虏,如何发落,还请大人示下!”
“好,辛苦了,你与他们几人取上所缴物品,入队随行吧。”纪泽微笑点头道,并随手指出一伍暂编军卒出队协助。随即,他的目光转向道边那些惊恐忐忑的被捆郡兵。
“罢了,罢了,皆汉家同胞,生计而已,无甚大恶,杀之无意!玄长(钱波字),将他们悉数打晕,丢入屋内,事毕留下一伍军卒,接应辎重后队赶上,在一同前追大队吧。”纪泽略一沉吟,旋即大声吩咐道,“务必打晕,莫等我方走后,即被路人察出不妥,抑或让其自行脱困报信。”
交代完毕,纪泽不做稍停,立即率队继续西去。于此同时,西方十余里外,孙鹏前队已大部弃马徒步,正借着夜色,小心翼翼的潜行摸进,而他们前方不远,则是被鹿角木栅临时围起的房子县哨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