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还是淳朴同志,距离政客还太远啊,纪泽心中欣慰,他淡笑道:“谁说我等要向胡狗低头了?我等仅是站到获胜一方旗下,获得大晋正统之承认,再说,这等乱世,成都王能被河间王随手抛弃,谁说同一阵营便不能内斗呢?下次遇上胡狗,我等该杀照杀就是!唯一不同的是,之前我等杀胡是与整个关东阵营为敌,投入司马腾麾下,我等若再攻杀鲜卑乌桓,就是阵营内部不和,无需应对整个关东阵营的打击,最多做些掩饰扯扯皮罢了呀。”
这样也行!?众菜鸟下巴掉地,不愧人称阴损将军呀。纪泽则面容一肃,沉声道:“况且,我等此番与司马腾靠拢,也是为了杀胡的必然之举。时局在变,之前并州军与鲜卑乌桓联合,是出于政治目的,是内战,是不义之师;但如今,他们正与匈奴血战,此乃对外杀胡,保家卫国,乃正义之举,我等与之联合抗匈却无不可!”
陈齐没了脾气,轮到吴兰出言道:“大人以抗匈为契机转换门庭,光明正大抛弃成都王,兰对此佩服。只是,据兰所知,并州战局激烈,每战军卒多以上万计。我等到了并州战场,必被并州军当做炮灰,以我血旗营这点家底,哪里经得起消耗,届时军卒折损完了,我血旗营岂非一切成空!”
纪泽对此早有考虑,前生***已经给了示范,他正色道:“这一点也是纪某要强调的,我血旗营投靠司马腾,仅是扯虎皮拉大旗,改善我血旗营周边关系而已,绝非真正任他司马腾驱使。我血旗营务必保持自身独立,不受外力干涉,诸位日后行事须得牢记这一准则。便是抗匈,我血旗营也仅参与侧面战场,抑或敌后战场,纪某绝不会参与正面战场,将兄弟性命交给那些司马诸王去肆意挥霍!”
吴兰踌躇道:“想法虽好,只怕别个不好相与啊。”
“自身独立乃是底限,若然司马腾坚决不允,我血旗营无非不与他合作便是。况且,纪某已有一个计划,相信司马腾九成会接受我等,至少并州战事结束之前,他不会让人难为我血旗营。”面露自信,纪泽强调道,“所谓拿人的手短,独立自主首要便是经济独立,自给自足,不能指望司马腾抑或朝廷给与薪饷物资。是以,纪某再度强调,雄鹰商会是我血旗营发展壮大之保证,还请诸君利用外部局势好转,开发产品,管好生产,保质保量,灵活营销,大力发展商会。”
“还有一点,我等纵然改善了对外关系,也不可掉以轻心。不说幽州诸方依旧敌对,不喜我血旗营行事者大有人在。暗影、明镜、血旗各部,乃至民务各部,皆需始终保持警惕。”目光闪烁,纪泽边观察众人边说道,“是以,山寨扩展,除了飞鹰岭周边几座山头,日后将一律向着深山,西向拓展。”
对于纪泽的最后一段交代,一众血旗官员中,除了孙鹏与吴兰若有所悟,以及赵雪紧皱眉头,余人皆仅是点头称是。纪泽不免暗叹,自家的人才底蕴还是不足,官员中有所谋略的太少,仍需培养与引进啊。
会后,纪泽留下一众军方人员,步入军司堂。掀开墙上幔布,露出一幅大晋地图,纪泽严肃道:“以下内容干系众家兄弟性命安全,乃我血旗营绝密,对下对外皆不可泄露,便是对于合作抗匈的并州军,不到最后时刻,诸位也不可透露。”
“诺!”众人齐齐应声。纪泽点头,这才拿起指示杆,对着墙上地图指点道:“我雄鹰寨位居冀州西南,处冀、司两州交界,其实准确说,是地处冀、司、并三州交界,仅是隔一莽莽太行,常令人忽略我等毗邻并州而已。须知,太行深山虽道路艰难,却绝非天堑,也非仅有太行八陉方可通过。福口型与井陉皆为他人重兵掌控,且途经它们必将为匈奴人探知。是以,我等入并州抗匈,纪某计划自行开通一条山路,避免为人挟制,左右我等兵力不多,辎重补给尚可支应。”
众人齐齐倒吸口冷气,却也不乏兴奋。纪泽继续道:“其实,我雄鹰寨以西所谓深山不过百多里,算上山路曲折也就两百余里。纪某计划,配合民务开拓深山,军卒以向西选址为掩饰,边探路架桥边草建堡寨,少量存储物资,以便全军日后通行。嘿嘿,只要出了太行,北为乐平郡,有乌桓营提供大量马匹,南为上党郡,有黎亭邸阁仓提供足够谷粮,其间更不乏匈奴别部,我血旗营自取物资便是,何愁再缺补给?”
“好!鹏宁愿面对长虫虎豹,也不愿被那干狗官挟制!”孙鹏率先赞成道,“嘿嘿,咱血旗营何时需要过辎重,自当由他人为我等准备,甚或我等可背倚太行,长期劫掠匈奴,军队不杀不抢还叫军队吗?”
“孙军候,请注意你的言辞。”纪泽指正道,可眼中的笑意早已出卖了他的本心。
“好,大人天马行空,却是好计策,钱某也赞成。”钱波眼珠一转,却抢着请命道,“这探路建堡寨之事,便由我右屯来做吧,绝对保质保量!”
“好,既然玄长主动请缨,此事便交给右屯了,三月底,我需要一切就绪,届时便是大功一件。”纪泽点点头,无视他人的郁闷,决定道,“其余部门,尤其后勤物资方面,必须优先支持此事,但务必保密低调。”
扫视一圈,纪泽最后嘱咐道:“匈奴狼子野心,意欲灭我汉家,此番即便不为更换阵营,我血旗营抗匈也责无旁贷,还请诸位务必尽心!暗影,当先行潜入上党、乐平、太原等郡铺开网点;众军须得加强山地与骑术训练;再者,保证质量之下,我军还当尽量扩军,呵呵,我血旗营定额五千,尚有许多校尉不曾封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