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他沉默时,良玉便会觉得十分不安,一股压力莫名压上肩头。她抬头瞧了瞧天色,没话找话道:“我也睡不着,想找文昭说说话。”
贺修轻叹一声:“嗯。”
其实良玉此番想混入军中,虽有想见马千乘的因由,但更多的还是对沙场的向往。
她绕过贺修,朝文昭房间去。未曾靠近便见她屋中烛光摇曳,身影斜映窗纸之上,似在伏案疾书,亦是未歇息。
良玉叩了叩门,文昭似已料到她会来,见到她时并无惊讶,只笑道:“这事你是难为了我。”
她瞧出贺修对她有意,而良玉对贺修倒也不是无情,但这情归为哪类,倒是还要观察观察。
良玉皱了眉:“你若不帮我,我便想旁的法子混进去。”而后也不再多话,起身便走。
文昭急忙拉住她:“你瞧瞧你这性子,进了军中也是要吃亏的。”文昭力气不敌良玉,费了些事将良玉拉到长椅上:“那贺公子那边你要如何交待?”
良玉面色微有不自然:“他若实在不同意,我便将他迷晕,而后送回鸣玉溪。”默了默:“他与我终归不同,他是日后必有作为之人,若位极人臣,定能为国家效力,为百姓排忧解难,而我只有一条命可以奉献给苍生,再无其它!”
文昭有所动容,同样沉默。良久后才低声道:“以贺公子的性子,你若光明正大的去那是不可能的。”说着从案上拿过一包极小的黄纸:“这里面是迷药。无味,对人亦无害,药效大抵四个时辰,算算回鸣玉溪时间也充足。但你要答应我,进了军中,遇事万万不要逞强。”
良玉闻言面上一喜,先胡乱应了下来:“好!”
文昭虽同马千乘相熟,但军中之事她一届女子委实说不上什么话,相对清闲的位子捞不到,所幸眼下战事频发,军中缺人,是以若要塞个不起眼的小兵进去,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为避免良玉在军中出意外,文昭特意将良玉划到了副将徐时氅下。
徐家世代为马家效劳,到徐时这一代已是第二十九代,他为人正直,是以在马家颇受尊重,以往见面,文昭要称他一声徐叔。
彼时徐时听文昭要塞给他一个人,朗声笑了笑:“倒是很少见丫头你求人,怎么?这人身份有何特殊之处?”
文昭垂了垂首,也不敢将良玉是女儿的事同他说,只好道:“身份并无特殊,只是晚辈的一位友人,但秦亮他性子毛躁,晚辈怕他在军中会吃苦头,还望徐叔多多照应。”
徐时细细端详文昭:“唔,我自会留意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