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丁武挥了挥手,说道:“这事咱们也解决不了,还是尽早回到寿春,把情况跟史帅说下,看看怎么应付。”
“早知道,就不要这么快攻下寿春了。”
“咱们到底得在庐州坚持多少天啊?”
“一不小心,我看真定军可能会全军覆灭了吧?”
“从渒河往北,不是直通来远镇吗?咱们是不是可以从那溜回淮北去?”
一群人嘀嘀咕咕了半天,才终于各自歇息下来。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吴一虎便把众人叫起,继续顺着渒水往北狂奔。
没走多久,赵权突然觉着一阵心慌,他总觉得后边似乎有人在跟着他们,往后望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只有荒芜土地上,蜿蜒着的渒水。
又走了一阵,这次丁武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止住队伍,下马,直接趴地上,细细地听了一阵。说:“后面有敌兵,目标应该就是我们,但人数不多,不会超过十骑。”
一行人上马狂奔了一个时辰,停下歇息时,丁武趴在地上,竟然隐隐又听到后面的蹄声。他有些疑惑,正常双方游骑相遇,宋军都不会主动追击他们,马力根本就跟不上。后面那些人有些不依不饶的架式,也不知到底看上了他们什么。
渐丁队一直顺渒水往北,敌方要想追击,倒是不会错了方向。
丁武跟吴一虎商量了下,让吴一虎带着吴天、史青、董用与李毅中一人三马,朝西引开敌人。万一与敌接战,凭着马力,起码自保没有任何问题。
丁武自己带着剩下的几个,就地隐藏,等吴一虎把敌甩开后再回来。
丁武趴在地上继续听着,直到确认身后的那些敌骑也跟着转了方向,才放心地站起身。在一块隐身的石头后面,与赵权等人席地而坐。
还有几匹马正随着小马哥,在河边相蹭。
“丁大哥!”王铠有些不满地嘟囔着,“俺们也老大不小了,干嘛总不让咱跟敌兵斗一斗?他们最多就五个人,咱可有十个啊!”
“去,去!小屁孩懂啥?”李勇诚跟赶苍蝇似的把王铠赶开,他只比王铠大一岁,却总是在小伙伴面前老气横秋的模样。
“丁大哥这是在避免不必要的受伤。记住了,能用脑子的时候,就不要用胳膊!”
“去!”王铠心下不服,但也不再跟李勇诚辩论,他知道一旦被李勇诚说上,那家伙可以唠上个把时辰都不带停的。
陈耀立在河边,解开裤子,一边对着河水肆意排放,一边用尽可能粗的噪子吼唱着:“大河——向北流,天上的星星——嗯嗯嗯——”
他回过头,正想问赵权后面怎么唱的时候,李勇诚猛地喊了一声:“小胖子,你作死啊!你不知道咱们现在正在隐藏吗?隐藏是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啊!”他声音比陈耀还高了八度。
一群人正嬉戏的时候,站在石头上的王铠突然一声大喊:“丁大哥,那边有一个骑兵往这边来了。”
丁武腾地站起身,顺着王铠指的方向望去。远远一骑,正缓慢而行,似乎看到了自己与王铠,瞬间提速,直冲而来。
仓促之间,丁武搂过一匹马,翻身而上,大吼一声:“列阵!”随即拍马朝着对方冲去。
几个小伙伴虽然有些发蒙,但还是在第一时间行动起来。
系裤腰带的、找兵器的、想要上马的、摁住那个想要上马的、给弩上箭的、准备弹弓的,各自呼喊而动。
当丁武与对方冲撞在一起时,这边也已经列好了一个单薄的防守阵式。赵权在前,王铠与李勇诚分列左右,陈耀居后。
丁武在最短的时间里,把马速提到了最快,紧盯着来敌,心里却暗暗叫苦。看对方跨下的马并不算雄壮,但操控自如。一根长槊横在马前,随着马身颠簸起伏,人却踞坐不动,俨然大将风度。
“这绝对是个劲敌!”丁武知道他们今天遇上大麻烦了,本想来个“金蝉脱壳”,却没想到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想跑已经跑不掉了,只能硬着头皮先上来过个招,否则对方马速一起,几个小娃娃一个都逃不掉。
丁武匆匆射出的两箭被对方轻易躲开,转瞬间两骑相距已不足十步。丁武手中叉剑先飞,自右向左,疾驰而去。
那男子手中长槊突然跳起,槊首刺向丁武的叉剑,随即下错,缠住连着叉剑的铁链子,一阵剧烈抖动后往后一拉,丁武的叉剑便几乎脱手,整个人被扯得微微前倾。
男子倒转长槊,槊首反缠叉剑,尾鐏便朝丁武脑袋扫去。电光火石之间,丁武只能松开叉剑链子,上身往前一趴,还是没有完全躲过横扫而来的槊尾,后脊背一阵酸麻,人差点就被扫下马去。